今儿楚行歌一顿撒泼,其余将士都卸下武器来参加公主成亲,唯有惹着楚行歌生气的封淮被派来带兵镇守。
云谈觉得这皇帝有点可悲。
封淮此刻一本正经地单膝跪地:“臣等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方才那老臣冲了进来,指着封淮嚷嚷:“你现在在这里虚伪什么!你!你若是真心救驾,刚才我让你进来你怎么不进!殿、殿下你别信这个将军,他肯定、他肯定也是和贼人一伙的!”
封淮觉得这人简直烦得很,刚才就该把舌头割了。他懒得多看那老臣一眼,冷笑道:“哦。话虽如此,可扣下贼人的是我,你除了动动嘴皮子污蔑人,还做了什么?”
“那你怎么不早来救驾!”那大臣倒还算有脑子,还能给他喷回来一句。
封淮道:“臣要负责巡视皇宫,方才走的远了些,听到声音才赶回来。”
“你胡说,明明前面你就在殿前!”
“怎么,一句话在我嘴里就是胡说,在你嘴里就不能是血口喷人?”
“你……!”
“够了!”楚覃觉得一切简直糟糕透顶。他一步步地走下高台,眼中只有一脸淡然的楚行歌。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宠爱的小公主会做出这种事情。他一直以来待她不薄,他以为,至少一点,会让楚行歌念着他的一点好,而对他有一点心软。
他不相信。面前这个不是一直在他身旁笑着的小公主。她明明那么天真可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望着楚行歌,她被押着。楚覃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有点沙哑,可是好像语气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平静一点:“为什么?”
他问,为什么。
是在问什么。是问楚行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楚行歌抬头望着他,眼眶泛着红。不是哭泣,而是仇恨:“为什么?你问我吗?你不如问问自己。从你当初留下我的时候你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我想不到。”楚覃扶着头,“那时候你的眼睛那么纯粹美好,我舍不得杀你才把你留下来的。我没有想到过你会变成这样。而且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都忘了。”
十几年的时间,楚行歌沉得住气,让楚覃完完全全对她放下了戒心。
楚行歌低下头。她不能说被楚覃宠了这么多年能没有一点动容,所以她没有办法抬头再看他,最终回了一句:“心软留下的都是祸患,还是斩草除根为妙。这个道理,希望你下辈子还能记得。”
楚覃还未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似的一低头,是封淮的剑。楚行歌看着那剑刃从自己头顶划过。而云谈已从下面一脚踢出,楚覃一个不留神,被踹飞了出去。
让他离楚行歌远点,是为了防止他拉楚行歌当人质。
可是,他不会。
或许是内心受到的打击太大吧,楚行歌觉得今天的楚覃完全不比那日带兵攻入荆都的他。面对云谈和封淮二人,他显然有点招架不来。
封淮说过,当朝大将军实力强劲,他有极大可能会帮着楚覃,要注意着他。
楚行歌很快就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位大将军的身影。左手一抬,一到黄色的光自掌心向两边抽出,凝结成一把无弦的弓箭。
抓空一拉,掌心间隐隐约约可见一根细线,一支影箭凭空化出,看似是对着封淮的,却在离弦的瞬间转向了唐北瞬的位置,飞了过去。
他只微微侧身,便躲了过去。右手缓缓拔出佩剑。他原本打算悄悄出手的,结果被楚行歌这个丫头给抓着了。
却不想楚行歌刚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点出他的位置罢了。见他这般,她一皱眉。不知道唐北瞬对楚覃是一个什么态度,他一直以来算是楚覃面前的红人。但楚覃自己也是从大将军谋反上来的,知道将军过于厉害威胁很大,所以总在有意暗中削弱唐北瞬的力量。
即使如此,封淮说,唐北瞬也有极大的可能阻止他们。借着皇帝斗争总比靠着自己斗争会容易一点。借着各种事情的发生,唐北瞬也陆陆续续拿回了不少权力。
楚行歌的请求就是,云谈帮她对付唐北瞬。所以楚行歌的下一支箭瞄准了楚覃,而云谈从旁边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脚尖一点便对上了唐北瞬。
卫浔轻轻闭眼,一字“离”道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压着他的侍卫,出现在了另一边。
云谈有佩剑,卫浔见到过。但他从来没有用过。
所以卫浔一直以为云谈是不会用剑的。可就算现在,他也没有召出自己的那把剑,而是用了别人普通的剑。
有个白胡子老者在一旁感慨:“哎。楚覃终究是没有想到,我们的小公主荆行歌,竟然会成为他最大的祸患吧。”
“荆、荆行歌?”卫浔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是哪三个字,但他知道小公主,大概只有楚行歌,“不是楚行歌吗?”
老者望着卫浔,呵呵笑了一下:“小公主原姓荆呀!这事,没几个人知道啦!不过我想,马上就会众人皆知了!”
“老朽我,本是想看看我们小公主嫁了何许人才,没想到,竟然看到了此出好剧,我也能死而无憾啦!”
故事不长,过去不远。封淮和楚行歌是亲兄妹,姓荆,而楚都,原名为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