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讷了半晌后才缓缓抬起自己的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云谈。
卫浔接过,发现是一封信,一封欧阳笙写的信。
新的内容大概写的就是感谢轩公子的好意,但是不知为何他觉得这里不是他的去处,他应该有更重要的地方想要去。所以,这是一封告别信。
卫浔收起信,又看了一眼慕容轩,感觉他的状态不比夜凌好到哪。至少夜凌看完这封信之后已经差不多清醒了,而慕容轩一直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
人在不忍心当面告别的时候,就会选择悄悄独自离开。总说最重要的是要见那最后一面,但其实每一面都有可能是最后一面。
他眼神空洞,望着房间内的陈设,喃喃道:“他怎么又走了呢?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回他,这里可是他的家呀。”
在场三个糙爷们没一个会安慰人的。倒是慕容轩发呆半晌后,揉了揉眼眶,笑道:“不好意思,失态了。你们也是来告别的吧?我送你们出去。”
说完也不等三人发表点什么,便率先前去了。却不想经过大堂时,里面竟坐着一位公子。一席白衣极为素雅,长发半束,端庄方正。
慕容夫人还不知欧阳笙走了,让慕容轩招呼几人进来。慕容轩状态不好,没说几句话,慕容夫人盛情难却,因而本已经打算告别的几人莫名其妙又被留下了。
夜凌坐在软椅上,单手支头依旧昏昏欲睡。云谈感觉有点无聊,卫浔觉得惊奇,夜凌看上去竟然还能睡。他不是睡了几乎一整天。
云谈暗中打量着来宾。这个人看起来比自己高,年纪也比自己大,身材也比自己壮点。没带配剑。
暗戳戳不服。并且坚持认为自己还能长个。之前还暗暗比过一次,比卫浔低那么几公分让他一直憋着气儿。
那男子站起身道:“与各位认识一下吧,在下名为东堂九洛,是原棠海中东堂海的少主。”
东堂,便是在战争中败落的那一方。他们以为,东堂再无后人了呢。
简单做了点自我介绍,便聊起了天。尽管卫浔并不知道本该上路的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里陪他们聊天,但他还是聊了。
东堂九洛跟慕容夫人谈到当年与月见一战,东堂家败落后,便逃走了。而他的父母不久后身亡,他独自一人寻去了北堂家,这才勉强活下。
虽然东堂九洛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想想也感觉这一路很不易。而本该最能共情的夜凌已经支着头睡着了。
慕容家两位小姐也都来了。可见东堂九洛在慕容家地位很高。
慕容烟见着东堂九洛,小脸竟都有点儿红。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挪开了眼,低着头将托盘放在东堂九洛旁边又捏着帕子快速落座,连他的道谢也只慌乱应了一句,半晌才抬头道:“许久不见洛哥哥,今日怎么来了?”
东堂九洛坦然道:“自北堂归来,自然是有要事。”他瞥了一眼卫浔几人,大概是还没有明白他们的身份,也没敢细说。
慕容老爷道:“先前你们败落后,北堂遣人送信让我们搬来此处,替你们守着地儿。这么多年来,这里都是原先的模样。你若是需要,我们随时可以搬回去。”
这便发现,慕容家和棠海关系不一般。
慕容家原本在黎华城就有很大的一院住宅。慕容家是做生意的,一路上遇到些麻烦事儿,总是由棠海派人出手解决的。一来二去两家关系便愈发紧密,成了一种合作的关系。
棠海和月见争,经济也是必不可少的。慕容家则成了月见经济发展上最大的拦路虎。于是在慕容家搬来东堂海阁时,其他三家都派了不少人来保护他们,免得月见寻来。
东堂九洛笑:“暂且不必了。你们安心住着便是。”
“说到月见,”慕容烟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们似乎很擅长阵法那些?”
"没错。"东堂九洛答。
慕容烟沉吟了一下,将夜凌拿到的那个错误的阵法给东堂九洛说了一遍后,道:“有没有可能是月见的人想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