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恪被带到酒店房间里,听着对方说的话,艰难地试图去理解。
酒精似乎已经在他体内代谢一些,他不再一直觉得身体四肢都是麻木的,指挥不动。
但随着酒精麻痹感官的感觉慢慢消失,另外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
他依旧是喝多了思维迟钝大脑不甚清醒地状态,站在酒店房间里靠着墙壁,慢慢滑着坐在地上。
他松着领口,低声呢喃道:“热,好热。”
不是单纯的热,总觉得这种热很奇怪。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陆沉鹤该不会在酒里面加些什么不该加的了吧。
他勉强伸手进裤兜里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陆沉鹤问对方是不是做了什么,但手中的手机仿佛重于千斤,下一秒就从他掌心滑落。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的手机,不知道该做什么。
旁边一直看着他动作的裴梓逸闭了闭眼,忽然走进来反手关上门,随后大步朝着房间的浴室走去,用洗脸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他捡了一个麻烦。
裴梓逸清楚地认识到这点。
刚才那位看起来天真单纯的男生,明显是个大麻烦。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比刚才更热了,悸动得更加明显。
他甚至怀疑那家开在路边的酒吧会给客人下-药。
更要命的是他也喝得有点多,没有完全醉,但自制力肉眼可见的不高。
现在最正确的做法应该就是立刻离开,不要管这个醉鬼接下来会如何,那都与他无关。
或者哪怕报警把警察叫来,再把他的律师喊来,让其他人处理这件事情。
他不应该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但是他脑子里清楚,却一步也没有动过。
贝恪勉强从地上站起来,撑着墙壁走到浴室。
他觉得身体热得不太正常,想洗个冷水澡清醒,不想却在进浴室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裴梓逸的怀里。
裴梓逸原本想躲开,但又想到他身后就是洗手池,如果他躲开的话眼前这个看起来格外纤细的男生就要撞到洗手池上。
他没有躲开。
这次贝恪直接撞到他怀里。
夏天的衣物都很单薄,摩擦间两个人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温度。
裴梓逸的手就放在贝恪的腰上,隔着单薄的夏天衣服,他手的温度十分明显,掐在他腰上,仿佛单手就能掐住他的腰。
贝恪吓了一跳,慌乱地想起身,却忽略自己依旧手软脚软的状态,又一次蹭到裴梓逸身上。
“对,对不起,我……”
他想解释,却迟钝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次他看到对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凌厉又有攻击性,贝恪觉得自己好似已经成为猎物。
清润的声音仿佛依旧萦绕在裴梓逸耳边,他低头看着半靠在他怀里跟他下半身紧密相贴的男生。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好似笼罩着一层雾气,眼尾是红的,比刚才在酒吧门口红了很多,眉目含情。
贝恪听到对方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没回答。
裴梓逸低头含住贝恪的嘴唇,动作中带着一丝凶狠。
贝恪被吻住的一瞬间是懵的,过几秒后反应过来。
这个吻好似能给他格外燥热的身体带来些许清凉,他意外地不想拒绝。
面前的男人眉眼俊美又凌厉,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刃,刀锋雪白,带着寒光。
都说相由心生,贝恪很认同这句话
他相信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不会有这样的气质。
不一定是好人,但最起码不会卑鄙无耻。
这次他也看清楚对方的眼睛,眸中墨色很浓,沉不见底,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虽然明显看着不好惹,但他觉得有这样一双眼睛有这样气质的人,最起码不屑于做下三滥的事情。
这大概就是他脑海里第一个清晰的念头。
而第二个清晰的念头居然是,如果真的要找个人约的话不如找这样的,身材长相都完美。
他不亏。
说不定还是赚了。
所以他没有抗拒这个吻,只是在一吻结束后捂着嘴唇小声说:“好疼。”
他没有经历过这么凶狠的亲吻,把他的嘴唇都吸得格外疼。
裴梓逸低头看着他,这次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又用低沉暗哑的声音问了一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次贝恪清楚地回答:“知道。”
清润的声音中似乎带着说不尽的缱绻。
录音被关掉,裴梓逸开始在浴室里面找东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种级别的酒店都会准备好套
如果有……那也就是今天本该如此,本该发生一些事情。
如果没有,那就是不该发生。
随后他很快就在放洗漱用品的地方找到。
是杜蕾斯的旅行装,一盒三个。
拆包装的时候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被讹上。
但他转念又嗤之以鼻。
他又怕谁来讹,何况这么个一看性格就软得不行的人,又能怎么讹,说不定律师都不敢找。
……
一夜疯狂。
三个都用完后裴梓逸意犹未尽,大有叫酒店再送上来一些的架势,但贝恪已经完全撑不住,结束后就倒头睡过去,甚至都没力气去浴室做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