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洛祁茗清了清脑子里的知识,拐进厕所。仔细探查一番,没有人跟着。
随后,手忙脚乱地打开物品溯洄器,他太想知道,太想挽留了。
最后三篇,谁是凶手!
他一目十行地读着,文字在眼前翻涌跳跃,建造出崔芷的微观世界。他当着崔芷的司寇,他想成为崔芷的刀,为她,在没有她的世界上划出一条路。
恶意
我是崔鸿鹏,比姐姐小十二岁。
我觉得她不喜欢我,不让我靠近她。妈妈也说她很懒,不爱干净。
爸跟她好像没有交集,除了要钱。以前每次她找爸要钱,家里都会开会批斗她。近两年吧,找爸要的钱好像少了,家里也没有老说她。
可是有一天,我从妈妈手机上看到小时候的视频。她瘦瘦小小的,抱着胖嘟嘟的我,笑着,很温柔。
她有时又会莫名把我叫到面前,给我分一些吃的,玩的。还有一次冬天我想喝牛奶,妈妈不理我,她给我买的,加热的时候在偷偷哭。又告诉我要乖,不能骂人。我不懂,身边小朋友也骂人,妈妈也骂人,我为什么不可以。
直到有一天,他完全不理我了。那天好像是把学校的灯打碎,老师把爸叫进学校了。爸回家很高兴,他说,他把她在家是什么懒,自私,攀比,欺负弟弟的事全告诉老师啦。老师也和他站在一边,当着办公室老师的面狠狠批评了她。
她那天回家好平静,进门还对我笑了一下,可我感觉很吓人。
面对妈妈没来由的生气,我会把小汽车全部砸烂,然后让爸爸买新的。她只会说我为什么浪费,妈妈都没说我,她凭什么。
她是姐姐就该让着我,她的钱就该给我花。她真是个自私鬼,最近好久不回家也不想着给我买东西。
妈妈说的对,她就是坏蛋,笨蛋,蠢蛋。好吃懒做,混吃等死。
扮演
我是迟宴的司机。
因为没钱没本事,我一直没娶老婆,也受不了拿几万块钱整个婚宴。幸好没有个一儿半女,我可没那钱养崽子。
今年是我成为单身汉的第五十三个年头。五十三年哈,快的很。想去解决需求,可价格却让我望而却步,只能看些片自己解决。
孤独啊,寂寞啊。
也就只能看看街上穿短裙的女人,臆想着过个瘾。我可从来没犯过罪,就只是悄悄盯着看,玩个猜谜游戏,猜猜里面到底穿小裤没,小裤是什么颜色啊。
偶尔,我也能免费一览春光,用手机记录,反复查看。
虽然我没什么钱哈,但崔芷那么漂亮,我挺愿意买点难喝的咖啡,有意换得片刻的接触。她那么大大方方的,也是对我有意吧。递咖啡时手指的接触真是令人心动啊,她白玉一样的手,真值得好好玩弄。
迟宴真是好福气,谈过的每个女人都漂亮的很,跟天仙一样。
特别是奚煦泞,美的不可方物。
说起奚煦泞,其实她是死于迟宴酒驾引起的车祸,可迟宴不敢承认啊。
多好的一个女人,还怀了他的崽,七个多月,就那么死在肚里。
据说那还是花了大价钱做的试管婴儿,就那么让他给害死了,任谁也接受不了啊。于是他就反复告诉自己——她是别人害死的,时间长了,大家也乐的应承他。
人嘛,难得糊涂。
崔芷和奚煦泞不说百分之百,也得有百分之七八十相似。迟宴看着崔芷,多少也会忍不住。
明明可以我去拿的咖啡,偏要自己去。他也喜欢趁着递咖啡,摩挲她的手吧。
我生活不顺,总爱来点小酒麻痹自己。偶尔喝多了,欲生欲死,快活似神仙。
我可不敢让迟宴发现,他最讨厌酒味了。特意买的口喷,遮掩酒味。再不济就刷刷牙,换身衣服。迟宴也没那么关注我,总也没发现。毕竟我在他面前,总是扮演地老实巴交的,他也是信了。
要是下辈子投成迟宴就好了,他那么有钱,生活快活着呢。
血梯
雨过天晴,湛蓝的天空,鸟儿尖啼。
林大爷哼着小曲,做着红烧肉。酱红色的肉块张扬跳跃,裹着深沉而滚烫的汤汁,油光闪闪。小姆指甲盖般大小的辣椒镶嵌其中,令人眼馋不已,口水嘀嗒。
林大爷喜上眉梢,自顾自地吟道:“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他美美地分了大半盘肉进保温桶,撒上芝麻,盖上盖子,再平平稳稳地放进广告袋子里。
美美地吃完饭后,他心满意足,准备出发。悠哉悠哉地前往熙城南厦,去探望七楼的女儿。
走进电梯口,林大爷按下下行电梯按钮。不一会儿,电梯缓缓停在一楼。
霎时,血腥和恐惧弥漫,时间无限延长,像是在昭示着什么。
电梯门缓缓打开,一间空旷的鲜红电梯张开大口——到处都是血,大片的,零星的,喷射状的红花娇艳欲滴。一只兔子玩偶躺在地上。直冲天灵盖的血味腥臭得直犯恶心。
林大爷哪见过这场面啊,吓得那是魂飞魄散,缩在电梯面前一动不动。女儿的电话传来,苍白而无力。
接通女儿电话的林大爷,虽然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却没有回应。
耳鸣声电流般一遍遍穿刺他的脑袋,他呆呆愣着,手足无措。
电梯角落里的兔子娃娃也变得张牙舞爪,像索命的兔精,笑着看他。
没办法,女儿只好找来大楼管理人员并报警求助。警察迅速到达现场,安抚林大爷,并展开排查。
最后终于在六楼的“电梯夹层发现了心脏插着一把刀的女孩。她意识模糊,呈失血性休克状态。雪白的手上血管突出,浑身都是血,安详宁静。
随后,急救车载着苍白瘦小的女孩前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