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画送到卡拉的画展后,大受好评。
一时间,人们都好像遗忘了曾经他们是怎么评价我的。
虽然关于那些'诅咒'之类的流言依然存在,但他们显然对我的画更感兴趣。
往后的日子没什么变化,我仍旧继续着画画创作,萝拉和以前一样陪在我身旁,要是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就好了。
我还记得,在十五岁那年的圣诞夜,我和之前一样和萝拉偷偷跑出去玩。
我们在新开的无人魔法杂货铺里买了很多新奇的小玩意。
临走时我瞧见,店里挂了槲寄生做装饰。
我指了指那挂在墙上的槲寄生,坏心眼的逗萝拉。
“你知道吗?在槲寄生下接吻是圣诞节这天的传统哦。站在槲寄生下的人不能拒绝亲吻,而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情侣将会幸福终生。”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些话后,萝拉的脸一下就红透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萝拉会突然凑近。
淡淡的草药混杂着花香的气味侵入我整个鼻腔。
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萝拉伸出双臂将我整个人揽在怀中。
她头一低,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褐色的碎发触碰到我的脸颊,脸觉得痒的同时还热得发烫。
我们两个人现在几乎是紧贴在一起,我甚至能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
我们的鼻尖互相抵着,萝拉的双唇近在咫尺。
但凡再靠近一点,两个人就会拥吻在一块。
我认命般的将双眼紧紧闭上。
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萝拉只是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就跑开了。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后,我赶忙追了出去。
萝拉应该是跑累了,栽倒在公园的雪地里,然后整个人躺在雪地上,远处有人在用小提琴演奏着圣诞颂歌。
我看她躺下,我便也躺在她身边。
漫天飞雪,琴声悠扬。
我和萝拉一起躺在雪地里。
她问我,有没有什么梦想。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梦想?怎么定义它呢?
她说,梦想就是自己希望能实现的未来。
这样啊,那我的梦想大概是活久一点。
我这样想着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反问她有什么梦想。
她说,她想像那些冒险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去远航冒险,探索世界。
探索世界?为什么呢?
我问,对她来说世界是什么,有什么好值得去探索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团后摊开,原来是一张皱皱巴巴的海图。她指着图上一个标了星号的点说:“我听码头的旅行者说这儿有个传说:海上的星星是死去的旅人变的,他们烧完自己,就照亮了别人的路。那时我就想要是我也能成为这样的远航旅人去开始一段自己的冒险就好了。”
萝拉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些传说故事呢?明明都是用来骗小孩子的吧……
但我记得在谈论这些时,她的眼睛好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那时候我想,萝拉和我应该也是不一样的。
她像一只自由的、渴望天空的飞鸟。
终有一日,飞鸟会在空中自由翱翔,因为它生来就有飞翔的本领。
对我来说只是卧室到后花园的距离就是全部,非要用东西比喻的话,对我来说世界更像一座牢笼。
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她继续说道:“莎罗娜也可以跟我一起旅行呀。难道你不好奇阿尔维斯港以外的地方吗?”
我没有说话,望着天上飘下的雪花,它们落在我的眼睫上然后又化开,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样我的视线变得模糊。
旅行?
那对我来说大概是不可能的。
虽然萝拉总是固执的认为我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望着满天飘雪,“走吧,该回去了。”
萝拉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冷漠的反应,她急忙问我怎么了。
我紧紧抓住她的手往回走没有说话。
那天过后,萝拉来找我的次数变得更多了,我们常常粘在一起,就连吃饭睡觉有时也会一起。
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
直至我十六岁的那个圣诞夜,我偷偷溜出卧室,却看到父亲也刚从他书房出来。
原本我想打个招呼糊弄过关。
但没想到,父亲就像没看到我一样直接无视了我,径直走向楼梯。
他的眼睛不太好,此时又没有戴眼镜,不出意料的摔倒了。
我走过去扶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