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问道:“父亲,我的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本以为会得到父亲的答复,没想到父亲听到这个问题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相框“砰”的一声拍在了地上,我吓得后退了几步,相框的玻璃碎了一地。
后来,卡尔女士被父亲痛骂了一顿,父亲还找到了隔壁庄园小孩的父母。
他们得知这件事后带着那个男孩登门向我道歉。
我那时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只是第一次对“抛弃”这个词有了概念。
父亲那时也在场,我还记得当时那个男孩望向我时,那恐惧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后来,每次我在后花园浇花时,那个男孩看到我都会害怕得逃回房子里。
后来也我曾问过父亲,我是被抛弃的吗?
他沉默不语,卡尔女士说,父亲只是不善表达。但我后来一次生日上就明白了父亲对我的爱护或许只存在于旁人眼中。
那是冬日,在一次我的生日宴上。
哥哥亲口告诉我,我的生日原来不在寒冷的冬季而是在炽热的夏天,而这天本来是妈妈的生日才对。
或许在父亲眼中该死去的是莎罗娜·奥森而不是诺尔莎·奥森。我曾经觉得他大概只是太思念母亲了。
但在后来我16时,父亲去世的那年。我无意读到放在他书房中母亲的日记,又觉得大概不是这样的。或许只是出于一种控制欲罢了,就像一个孩子失去了一个精美的玩具。
冬季的一个午后,那时我也才刚刚过完5岁生日。我又去到后花园浇花,但是那株玫瑰苗已经变得枯黄。
不知怎么的,一股委屈涌上心头,我大声哭闹着,叫喊着。
家里的仆从被我的哭闹声引来,问我发生了什么,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指着那株枯黄的玫瑰苗。
父亲知道这件事后,破天荒的允许家仆带我出去,让我亲自购买玫瑰苗。
那个冬日很冷,像把人都装到了冰窖里一样。我那天穿了很厚的衣服依然还是觉得有些冷
到了街市上,我下了马车,仆从带着我走在街上。那是我为数不多的美好回忆。
不管其他的,我能去街市上了。当时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
我在一个卖花苗的商铺前停下,老伯热情的招呼我,问我要买什么品种的花苗。
我不假思索:“玫瑰。”
老伯转身去找玫瑰花苗,“好,小姐请稍等。”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看到那盆摆在店门口的金黄色的花,我问仆从,那是什么。
她说,那是向日葵,如果我喜欢也可以买回去养。于是,我便让老伯再拿了一些向日葵种子。
拿好东西后,我正准备离开,突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褐色短发,小麦色皮肤,脸上有些雀斑,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一直看着我。她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还有几处明显的伤口。
我问仆从,她为什么会穿成这样,她是谁,为什么不回家。
仆从支支吾吾,很久才讲出一句话:“小姐您不要管”,她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眼神,看向那个女孩“她大概是被家人抛弃了吧……”
我望向那个女孩,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旧盯着我。就好像那天隔着铁栅栏看着隔壁庄园小孩玩耍的我。
所以我朝她走了过去,仆从在后面叫着我,让我赶快上马车,但我没有听。
我站在那个女孩面前,“跟我一起走吧”我拉过她的手,二话不说让仆从将她也带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