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德莉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又问:“你经常梦见飞蛾吗?”
“从去年圣诞节开始,大概每周都会梦到。”
“梦里的飞蛾在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在月亮下面飞,它飞得很慢。也许它只是停在那里。”
“难怪你画得这么好。还想画点别的吗?”奥德莉问。
艾米丽摇摇头,又拿了一张纸,再一次开始画飞蛾。
奥德莉觉得自己脑中几乎要听到嗡鸣声了。幸好这时达米安和杰帮着老师们端来晚餐,孩子们都丢下手中的玩具,排队洗手等着吃饭。
这一晚的其它时间都很正常。达米安和杰森非常受孩子欢迎,可能因为他们在对待孩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模仿了蝙蝠侠的做法。他们曾被温柔以待,在耳濡目染中学会了,继而将这种温柔传递给他人。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蝙蝠侠确实非常受哥谭孩子的欢迎。不只因为他是这座城市的英雄,以及万能腰带里总有糖果,还因为他会耐心地蹲下听孩子说话,擦干他们的泪水,温柔又坚定地鼓励和引导他们。任何一个见过蝙蝠侠单膝跪地拥抱孩童的人都会意识到他有一颗多么温暖的心。
临走前,奥德莉悄悄把达米安带到孩子们的画作旁,把自己的疑虑讲给他听。
画飞蛾只能算是爱好比较独特,但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做同样的梦,这就绝对不正常了。达米安当即找来杰森。
“×&%¥#@××”杰森没忍住骂了一串非常本地化的脏话。死而复生后,他暗中出资设立了这家福利院,空闲时常来帮忙。这里距离他年幼时混迹的犯罪巷不远,看到这些孩子就好像看到他自己。
冷静下来后,杰森确认了一遍艾米丽提到的名字,然后说:“这四个孩子都是六岁。”
“会是小伙伴们为了有共同话题而故意附和吗?比如一个孩子先说起来,其他人只是响应。”奥德莉带着侥幸心理说。
“这四个孩子没有过矛盾,但各自都有更玩得来的朋友。”杰森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值得调查一下。”奥德莉叹气,不得不面对现实。“你能带我们四处看看么?”
“这栋建筑是韦恩集团赞助的,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福利院。”杰森领着他们看了平平无奇的一楼和二楼,又带他们看了朴实无华的地下室。“不算历史建筑,就是很普通的一座陈旧的砖石小楼。”
“这种长走廊放在电影里通常预示着什么。”奥德莉小声嘀咕,“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如果有恶灵现身,它一定会后悔不已。”
“阁楼还有一间储藏室,不过大家平时很少去。”杰森忽然想起还有一处没去查看。
储藏室门刚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散发出来。杰森担忧地看向屋顶,“不会是有哪里渗水了吧。我明天得检查一下。”
房间里堆着十几个塑料箱和纸箱,上面有手写的便条标注内容,多是偶尔才会用到的节日装饰,以及一些不太常用的杂物。
墙纸已经斑驳脱落了,奥德莉以手机照明,靠近仔细查看露出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达米安低声问。
“还不确定。你觉得杰会同意我把墙纸全拆下来吗?还是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奥德莉也压低声音。
“他会理解的,他……思想的包容度很高。”达米安回答,然后直接对杰森说:“杰,把墙纸拆了。”
杰森立刻利落地动手,奥德莉看得呆了。“他什么都不问?”
“他相信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达米安很平常地说,一边拆另一面墙。
三人合力,很快将最上面的一层墙纸去除,露出下面泛黄的另一层墙纸。除了隐约的飞蛾图案外,上面还写着大段的诡异文字。
“这是伐诃语。” 奥德莉说。伐诃自称是进入秘密之光的唯一入口,祂借人类之梦传授了这种语言。
奥德莉露出全美中学生在拉丁文课上最常见的表情——绞尽脑汁回忆这些眼熟的见鬼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达米安和杰森不去打扰她,小声谈论墙纸的制作年代。“这种对称图案流行于上个世纪20年代,看陈旧程度倒也符合。”达米安说。
“我记得四五年前院长提过他们新贴了阁楼的墙纸,但没想到他们偷懒,没有先把旧的去掉。”杰森有点不满。
“幸好没有去掉。”奥德莉忽然激动地说,“这可能是《旋火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