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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烦的那个妹妹的老公,满脸横肉,一副怼天怼地的流氓像。前几天,好像是因为满脸横肉的这个家伙用猪杂碎肉做卤,却还骂骂咧咧地责怪老夫妻非要用好肉做卤,跟他争抢学生,两家连吵带砸地撕巴起来。
他们姐妹连襟四个,把老夫妻煮面的锅都掀翻了。大铝锅盖也被他们踩成了扁片儿,上面还坑坑巴巴的。老太太气得一边抹眼泪,一边还拼命地拽着手里拿着火钳子抖个不停的老头。
女友也喜欢吃这对老夫妻家的麻辣面,肉卤确实很香,还油油的。吃姐妹俩家的麻辣面时,都是被她们拽着不放,热情邀请的。女友面子矮,被人家热情地拽着就不好意思走了。
我刚来上学那会儿,还有点吃不惯面条里放麻椒,总觉得谢口。吃完了面,嘴巴麻酥酥的像是失去了味觉,要过上一会儿才能好。但吃面的次数多了以后,慢慢地就没这样的感觉了。后来,我在吃完面以后会把面汤也都喝完,才算是尽兴了。汤的味道也不错,根本觉察不到谢口。面碗里只剩些黑色的麻椒渣。
在夏夜的校园里漫步,总能体会着一种别样的安静。阵阵徐来的清风,只能轻轻地摇动小树的叶子。路边早已点亮路灯发着昏黄的光。蛾虫飞舞着,旋转着,撞击着路灯的灯罩。轻撞还行,但要是撞得太狠了,撞懵的小虫子就从高处直直地摔下来,掉在灯杆附近的地上。
二教楼前那几棵高大的钻天杨,像是要印在深蓝色的天空里,静默笔直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小花园竹子搭起来的架子附近,有好多蛐蛐“嘟噜嘟噜”地叫着。我使劲地跺一下脚,它们的叫声就戛然地停上几秒。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能闻到女友身上淡淡的香味儿。然后,蛐蛐们又开始一齐叫了。
小花园里每隔上几米、十几米,就有一张长条靠背椅子。从小花园的边上开始,零零落落地摆放到浓荫的深处。想找个空闲的椅子坐一会儿,我俩就慢慢地沿着花园的小径转了一圈。没找到空着的椅子,暗影里都是一对对悄悄说话的情侣。我们的脚步声还打断了别人的卿卿我我,引得早就在椅子上坐着的情侣们抬头看。我拉着女友转身离开了,那些细碎的说话声又重新开始了。听不清楚人家说些什么,因为根本不是说给第三个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