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川审讯出旅馆那群人背后有一个团伙,拥有了抽取人类体内异能的技术,他们想把盛如宝的“异能”抽走,然后再……
涂川听得破坏欲达到了顶峰,等他离开时,监狱内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茫然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那个小男生心里只有他的狼丈夫,而自己只会说些难听的话让他伤心生气,他肯定很不喜欢自己吧,不然怎么能说不要自己就不要自己了呢?
刚才回来的车上,小男生目视前方,都不偏头看他一眼,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他是不是觉得自己碍眼,不想看见他?
他不说话,涂川也不敢说话,心中一阵钝痛,他怕惹得他更讨厌自己。
他在乎的人不需要他。
他有点不敢回去面对他了。
盛如宝跑出去的这十几个小时,他崩溃过,也后悔过,也想过许多,他应该是爱他的。“爱”,这个在末世被大多人鄙夷嘲讽的字眼,他变得轻贱又虚幻,大多人应该都是没有见过的,他们得不到,便去侮辱它,说他不值钱,说他物质富裕后才会去寻求的飘渺之物。
涂川虽然也没见过爱,但他知道人大多是爱自己的吧,这种爱的表现形式是自私,是双标,是自己对自己的偏心,是活下去。而他的心已经无限偏移到盛如宝身上了。
他希望他过的好,过的开心,远超对自己的在意。
他想过再见时自己要和他说什么话,要怎么道歉,可见到时,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应该也不需要吧。
他那么漂亮可爱,身边从来就不缺爱他的人,自己不过是强行挤入他的生活,试图分夺一点注意的窃取者。
他的心好像漏了一个洞,那个能装满他的人,根本就不想理会它。
涂川觉得没有方向的在大街上游荡的自己就像一条流浪狗,可他不是已经做了很多年流浪狗了吗?应该已经习惯了吧,为什么现在会感觉那么痛苦呢?
他眼中的血色已经布满整个眼球了,诡异又可怖,太阳穴的血管要爆炸般的胀痛。
这一次杀戮似乎也没能缓解得了他的疯病,他感觉自己的神志已经有点不清醒了,思维变得越来越缓慢僵硬,脑海中混沌杂乱,唯一还能想起来的就是盛如宝。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快要失控了。
他十岁那次跟车出城被丢下后,其实被丧尸划伤了,只是他似乎没有被感染,只不过皮肤变得愈加苍白,且更为喜爱看到残破的血肉了一些而已,还有就是,他发疯失控后,脑子会空白一片,变成失去理智的丧尸思维,只想杀戮,好在他不吃。
这一次由于情绪波动的比八年前那次更为汹涌,他怕这一次若是发疯了,时间会持续很久,以往他失控的时间都很短暂,基本上没见多少血腥就能清醒了,血肉像是他的解药,可这一次他明明刚宰了许多人,精神却依旧没有平复下来的意思。
若是“药”没用了,他这次发疯后还能清醒过来吗?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他不能失控,不然谁保护盛如宝?而且万一他在没有理智的时候伤害到盛如宝怎么办?
他蹲在地上,疯狂捶打起自己的脑袋。
恰在此时,他听到盛如宝的声音。
“涂川,你别打自己。”盛如宝远远地看见他癫狂的模样,气喘吁吁的跑到他身边,伸手拉住他冰凉的手。
涂川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目光紧紧锁住盛如宝。
他好想,好想把他偷走,藏在只有自己的地方。
不行——涂川摇了摇头,用仅存的理智强压着濒临失控的冲动,抓住盛如宝的手放到自己脸上,说话颠三倒四,语气急切:“打我几巴掌,踹我也行,你快打我。”
他要控制不住了,他想要盛如宝打醒他。
盛如宝眼睛还包着泪花,望着涂川这幅要碎掉的模样,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他是在玄色的指引下再一次打晕守卫来找涂川的。
他没有打他,而是捧住了涂川的脸,然后低头,吧唧一口,亲了亲他的眉心,滚烫的泪珠也落在涂川的脸上。
一下,两下,三下。
他亲了许多下,吸了吸鼻子,忸怩道:“我原谅你啦。”原谅之前欺负他,其实他挺记仇挺坏的,很多时候是故意不给涂川亲的,吊着他,看他急得团团转,非要他自己领悟,真心反省自己不可。
可涂川生活在一个所有人都是神经病的时代,哪里懂如何正常的与人相处沟通,他已经做的很好了,以后不和他计较了,他会教他的。
不再光生气不说让他猜。
“我也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跑了。”
涂川怔忪地望着他,感受着眉心的濡湿,和怀中的柔软,他的瞳孔震颤着,几乎忘了呼吸。
他摇摇欲坠的神经随着一个又一个香甜温柔的吻,被一条条安抚下来。
盛如宝担忧的眼眸中滑落到自己脸上的泪水,让涂川的心中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了。大概是盛如宝之前埋下的种子,它蛰伏了许久,吸透了营养,无奈干涸龟裂的心田土壤太硬,将它深深掩埋着,直到此刻他迎来了一场细润的春雨,它瞧准时机,势如破竹,盛大的生长起来。它的根系是涂川的经脉,遮天蔽日的枝叶是涂川的血肉。
太犯规了,他怎么用这么温柔可爱的声音和自己说话?
他是不是也是有点在意自己的,自己不完全一厢情愿。
“砰、砰、砰。”
是涂川心脏疯狂跳动起来的声音。
他眼中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伸手紧紧抱住盛如宝,过了许久,哽咽地哭诉:“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