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上门自然是怕。”池珝缘叹着气,“至于其他的,你没事便好。”
能找到春芳苑来的人,只有可能是冲着她池珝缘来的,反倒是其他人若是因此受伤才是被连累。
池珝缘在屋内燃起烛火,对镜洗漱好后将发髻轻挽在肩侧,换好衣服便推门出外。而院内已经被小朵飞速都收拾好了,没有瞧见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只余留下一些血迹在地上难以洗净。
池珝缘站在血迹前凝视片刻,心中仍在思考来人的目的,直至小朵来到她身旁才回过神。
“夫人。”将自己也收拾干净的小朵小跑到她面前,他难得换上之前池珝缘命裁缝做的那套衣物,少年愈加显得身姿挺拔和干练,整个人神采都与先前大有不同。
见池珝缘盯着他瞧,小朵反而有些不自在拉着身上衣服,“昨日穿的衣服不能穿了,这衣服我就穿多这一次。”
“这不是挺好的,之前没见你穿,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池珝缘轻笑着。
“没有不喜欢,我喜欢的!”小朵慌忙解释,他原本垂着的眼睛立刻抬起睁大几分,“只是…我不舍得穿。”
池珝缘伸手将少年赶时间穿上没理好的领子翻出,温和道:“穿上很好看,我瞧见也欢喜。”
小朵哑然,瞬间揪着衣角的手便缓缓松开。他看着池珝缘近在咫尺的容颜,瞬间红了脸,“夫人,才、才好看。”
任谁能忽视池珝缘的美貌,即便此刻她打扮朴素,可依旧难掩姿容姣好。被她所夸奖,小朵才是觉得自己难以自容,可又忍不住去反复回想这句话。
池珝缘从容接受小朵的话,她领着小朵去街上随意找了家已经开摊的铺子,让店家先上两碗清汤面。
店家一见池珝缘便惊为天人,忙不迭请他们坐下,很快便将两份分量额外多些的汤面端上来到桌上,“两位忙用。”
吃到一半,池珝缘便听到后面桌上也来了一桌巡城刚结束的官衙,“这一天天的,累死老子了,上面倒是使唤我们勤快,这天下太平能有什么事啊?”
“小点声,这天下要乱还不是一眼的事情。”另一人让他小声些,“这成王要来京城了,指不定是来做什么。”
“这陛下怎么想的,这个关口将成王叫回来,难道要传位给……”
“嘘!”他让开口的人噤声,压低声音道:“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就干好我们的活,免得世道还没乱,我们就先遭殃。”
恰巧此时面摊老板端着面上来,他们便不再聊下去,转而谈起一些京城风闻。
池珝缘正在心中算成王若带人马来京城要走上几日路程,忽地看见一行兵马飞快从街道中央飞驰而过,而她正觉得有些不对劲,忽然小朵站起身将账结了。
“两位慢走。”老板道。
池珝缘看着小朵神情有些不对,便问:“怎么了?”
“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小朵牵住池珝缘的手快步往春芳苑回去,而池珝缘克制住自己不回头,轻声问:“和昨夜院子来的人是同一处的人吗?”
“不像。”
小朵飞快答:“昨夜进院子的人带刀,而刚刚的人随身没带武器,应当是一直在外负责盯着行踪的。”
“会不会是来寻昨夜来的人。”
“不会,那人是死士…”话刚出口,小朵便忽然闭上嘴,仿佛知晓自己失言,“夫人回去暂且先别出门,我会去弄清楚。”他说的信誓旦旦,手紧握住池珝缘的手,坚定的言语与温暖的手掌不由让池珝缘就这样选择相信小朵的话。
池珝缘回握住他,“好,但你答应我,不要再像之前那样轻易让自己涉险。”
日光破晓,晨曦的光落在春芳苑的院子里,春桃刚起身要去发服侍池珝缘,路过院子便见到池珝缘已经在院中煮茶,一时以为自己眼花,“夫人,怎么今日起得这般早?”
“小朵又到哪里去了?”往常这个点已经看到他,春桃张望着,池珝缘焚香盖去院中气息,淡淡道:“他有事去办,很快便回来。”
“什么事。”
而少年的刀落在尾随他们一路的人脖颈上,他的声音不带有丝毫的情感,背对着人将锋利的刀刃压上男子上下滑动的喉结,男子每一次吞咽口水便感觉自己离死亡就差那么一点。
“我…我没什么事啊,路过的人。”
可他却低声笑了,“三秒的时间,三、二……”
“别!别!你怎么发现我的,我只是奉命来这里盯着春芳苑里面人的动静,绝没有害人的意思!”他生怕身后人一个手滑就取了自己性命,忙不迭就说清楚来意,“我也只是收钱办事,你也懂得吧,都是谋生罢了。”
“谁让你来的。”
“这…这事关我职业道德,”男子还不想说,就感觉脖颈一痛刀锋刺入肌肤,没法只得连连哀嚎着道,“我说我说,是常府里的人雇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