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轩走后,池珝缘只是勉强喝下几口宫女端来的汤,便摆手让她们将端来的食物都撤下。
宫女到门外去守着,而殿内只余留下池珝缘一人,她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出常轩言语间对于辅佐小皇子夺嫡的决心,势必要将常府的权力推至顶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国有幼主,则会依仗母族外戚。
再往后呢,池珝缘有些疲累合上眼,竟不知不觉间又睡着。到忽然惊醒的时候,外面天色已是又暗,屋中寂静无声,她感到一股难言的孤冷慌乱从骨缝间幽鸣着,似是嘲笑又是怜悯。
池珝缘从床榻间猛然坐起身深吸几口气,可感觉无论怎么用力吸气都觉得还是快要窒息,就像溺水的人一般全身紧绷只能紧紧双手掐住衣襟,指甲过于用力透过轻薄衣物掐入掌内,不一会儿便有血腥味溢出。
她眼中黑影丛丛闪动,想要尖叫都因为急促呼吸而无法喊叫出声。
池珝缘略带痛苦的呻吟从齿缝间流出,几乎昏厥之际,她眼前一黑向后仰去却像是落入温暖的土地,身躯被包裹进足够接住她的暖意,带有少许春季泥土与花香芬芳。
她耳畔有声音低声安慰着,后背也被轻缓抚过,“别害怕,慢慢的…不要太快。就这样,你做的很好。”男子一边夸赞她,一边让她呼吸频率放缓,又换了个姿势让池珝缘尽量舒适一些。
“对,好乖。慢慢的,我就在这,别急。”
她紊乱的呼吸随着他轻声软语而渐渐平复,窒息感也渐渐被身前的暖意所取代,池珝缘缓缓放松僵硬的四肢,整个人无力倒在他的怀里,这一刻她不想去追问少年如何再度在夜间来到殿内,只是额前抵在小朵胸膛前,一只手轻搭他的臂膀上。
小朵垂眼深深凝望着她的眉眼,轻拍池珝缘的后背,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安抚怀中人的恐慌。
屋外的宫女情急之下被他敲晕,刚刚的情况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他一心只想来到池珝缘身旁。
池珝缘感觉到自己的气力稍有恢复,才缓声道:“太危险了。”
“没事。”小朵道,“一切责任在我,不在夫人。”
这里可不是庄子,能够随意来去。池珝缘有些担心的事小朵却不让她多想,只是关切问:“夫人没有服下药,是怕我……”
池珝缘微摇头,“宫中御医为我诊治,若没有毒在身,只怕会起疑。”
“是我想的不够。”小朵沉默一会儿,“可这药如果不早些服下,夫人的身体定会有损伤。”
池珝缘无声笑起来,只是略带几分无奈,“无事,御医已经压制毒性不发,后面养一养就行。”她轻轻推开小朵的胸膛,缓慢坐起身,两人拉开少许距离。
“你救我一命,但是太过莽撞。你若想将自己藏好,怎能贸然出现在我面前。”
“情急之下,我没有多想。”小朵没有后退退出帷幕之外,只是浅浅吐露自己的真心道,“比起夫人,其他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