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管逄忻阻挠,再次向毫无防备的林若齐袭去。
逄忻暗暗叫苦,这小兄弟武功了得,他挡得了第一次,再要挡第二次就难了。
眼看着念安就要得手。
“念安,住手。”
清冷的声线从帷帽后传来,如同隔着一层云雾的清月,那一圈朦胧的月晕似乎近在眼前,却生怕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手一碰就会消失无踪。
念安生生止住了动作,像是被扯住项圈的猎犬,眼中杀意未减分毫,却仍是乖乖地站在了一边,委委屈屈喊了声:“少爷。”
帷帽后,澹台渊看着将自己死死拽住的手,闭了闭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平稳如常:“这位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有什么话还请先松手,你弄疼我了。”
他话音刚落,面前一阵微风拂过,面纱被一柄剑柄撩起。
云雾终于被拨开,露出了明月更加皎洁的容貌。
他也这才得以看清林若齐的脸。
他不知林若齐脸上这是什么神情,只觉得林若齐那张脸瘦削了不少,憔悴了不少,形容枯槁,如行尸走肉。
竟看上去比他这个东躲西藏四处漂泊的逃犯还要狼狈。
他又垂眸去看林若齐手中的佩剑,剑柄上刻着“渊”字,是他曾经的佩剑,上面还挂着一枚鸳鸯玉佩。
是他藏在寝殿内,书架上,漆器盒子的那枚玉佩。林若齐分明答应他不动架子上的东西,结果终究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以为林若齐已死的那五年,这玉佩不过是他睹物思人的念想;林若齐回都城时,他留着想做个利用林若齐感情的筹码;等他下定决心要离开的时候,这玉佩又成了他想要雪藏的不堪回首的历史。
思绪飘得很远,他听见林若齐声音颤抖地响起:“认错人了吗?”
“那这是什么?”
熟悉的麻痒从皮肤底下传来,沉睡了三年的蛊毒因为受到主人的召唤而再次在他血管之中复苏,缓慢地从他脖颈中爬出了领子,在雪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内顶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弧度。
不疼,只是告知两个人,它的存在。
林若齐双目猩红,呼吸瞬间变得粗重,捏住他的手又再一次收紧,将他整个人更扯近了一步。
蛊毒又沿着钻进他衣服底下,很快出现在被拽紧的纤细的手腕上,似乎想要亲昵地向主人邀功。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
林若齐手中佩剑被猛地抽出,白刃在他猩红的眼底滑过一道刺目的光。
当归和念安齐齐惊呼出声:“少爷!”
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澹台渊亲手将那块蛊毒剜了出来,连皮带肉,深可见骨。
失去母体的蛊毒掉在地上,很快挣扎着化成灰烬,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澹台渊的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他冷冷将佩剑扔在林若齐脚边。
鸳鸯玉佩摔成了两半。
“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