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借宝地一用。”
他来得仓皇,坐下后不甚摸到了一片温热滑-腻,等反应过来是对方衣袍下的腿心,猛地收回手。
只见躺在身下的美人衣衫凌乱,显然是睡梦中被自己吵醒,没来得及整理。一双美得惊心动魄的丹凤眼水润婆娑,轻轻一勾就教人心脏骤停。
比白雪还要干净的脸颊浮着一层酒香味的粉,一头乌黑如瀑的发丝随意地铺散在身后,有几缕调皮地缠绕在指尖上,如玉一般温润。
林若齐呼吸一滞,连忙错开视线,端端正正坐在船尾角落,离澹台渊隔了十万八千里:“对不住。”
看上去,避之如蛇蝎。
“呵……”
澹台渊笑了,声音如珠玉碰撞般好听:“你搅扰了我清梦,就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
林若齐虽觉得他声音耳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再加上澹台渊一向深入简出,今日只穿了一件寻常素衣,除了宫里之人谁也不会认出他就是三皇子。
就这么被他直直盯着,林若齐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色,一直从脖颈爬上耳尖。支吾半天,才憋出一句:“你……很好看。”
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无意冒犯,兄台若是介意,林某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话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
澹台渊坐了起来,长袍滑落,露出半截冰肌玉骨的肩。
他心里觉得可笑,突然很好奇林若齐要是得知前不久才谴责的三皇子就是自己,会做出何种反应。
自视甚高又如何?还不是耽于美色。
他额头几乎要贴着林若齐的额头。这么近的距离,林若齐甚至能闻到他皮肤底下淡淡的幽香。
他的睫毛很长,轻轻煽动的时候林若齐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挠了一下。
“林公子倒是与传闻中不大相同。”他说。
“你认得我?”
见他这蒙在鼓里的蠢样,澹台渊心中讥笑,面上却眉眼弯弯:“你喝酒吗?”
林若齐小心翼翼摇头:“林某不胜酒力,平日里是一滴酒都沾不得的。”
澹台渊的语气是毫不遮掩的失望:“你也同他们一样,看不起我,不愿陪我喝酒么?”
林若齐实在想不出花言巧语给自己开脱,他本就为拒绝美人而懊恼,于是又只能干巴巴说了第二遍:“对不住。”
“我不要你的道歉。”
澹台渊猛地扯过他领口,在林若齐反应过来之前,抬手将壶里的酒尽数倒进他领口。
澹台渊笑得开怀:“湖上这么冷,林公子,陪我喝酒暖暖身子吧!”
他故意将壶嘴对准林若齐凸-起的喉结,辛辣的酒冲刷下来,顺着他脖子上的青筋没入衣领,瞬间湿濡了他大片衣襟。
林若齐仓皇躲避,手一滑仰倒下去,澹台渊没松开他的衣领,就势压-在了他胸-前。
“你身上好暖和。”
被湖上冷风吹得冻僵了的手不老实地伸-进林若齐狐裘之下的皮肤上,小巧秀气的鼻尖贴上他沾满酒气的喉结:“这么好的酒,喂你真是浪费了。”
说完,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口。
“啊!”
林若齐如遭雷击,顾不得许多,当即用力一把推开了伏在身上的美人。
澹台渊手腕狠狠撞上船沿,疼得他一下红了眼眶,柳眉倒竖。
瞬间冷了脸,扔下一句“滚”,就将林若齐赶了出去,独自泛舟离开。
林若齐的衣袍犹在滴水,站在岸边被冷风一吹,被酒气熏得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了。
随即而来的,是无边的懊恼。
——忘记问他是谁了。
回过神来要去追,长公主的人已经找到他并围了过来,大呼小叫地说林公子落水了,半请半胁迫地带他去更衣。
换了衣服的林若齐又被“请”去晚宴,不厌其烦的林若齐本欲拒绝,随便找个借口搪塞离宫,突然想到舟上那人。
“那便劳烦带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