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厌以为自己眼花了,眯着眼睛再看了一眼,那道线条修长的身形背对着小厌。
那人的长发被挽起,正准备脱去制服外套,打开的柜门遮住了她的上半身,小厌发现她有着劲瘦的身材,背上的大片的灰芍药刺青好像蔓延开来的水墨画。
她看到小厌的时候,停下了继续脱衣服的动作,转过脸来,站在那里,冷漠地看着她,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狭长的乐器包。
小厌看清她的脸,被吓得不清。
“?”
……慕容松……?
她不是演讲完了吗?
慕容松把衬衫套好,也没说话,她看到小厌的时候脸上平淡的表情就变成了蹙眉,这种私密的换衣时刻被人打扰确实会让人心情不快。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厌被她突然的出现吓得脸都白了,小厌发现这个人的踪迹总是神出鬼没,或许内有一种缄默低调的秘诀,自己的打扰显然不在她的预计范围之内。
“小厌……”
慕容松慢吞吞地说。
“喂,”小厌平复了心情,“你怎么在这里?”
慕容松道:“我是来参加结课典礼的,我刚刚演讲的衣服不合适,我需要换海军领的制服,还有配套的蓝袍裙子。”
这所学校的制服有许多种、许多颜色,实在是太过于冗沉奢侈,在不同的场合内有着不同的穿着制度,包括固定的裙子呢子花色。
比如在游泳馆内的正装就是水手领的水色西服搭配红色的领结。
然而小厌不吃她这套:“那你刚刚演讲的时候为什么不穿海军领西服。学生会组织的二级演讲的制服要求,海军西是允许包含在内的。”
慕容松坦言:“我衣服送去吹干了,只好先穿礼服演讲,我才拿到这套西服。”
小厌狐疑:“可是你又不是班长,你来参加结课典礼做什么?”
慕容松:“游泳协会的副会长委托我来参加典礼,刚好我会萨克斯,我是临时受托,他有事已经告假了。”
小厌无言以对。
“那你,”小厌欲言又止。
视线落在她身后狭长的乐器盒上。她什么时候拿到的这个包?怎么没见她在后台放过?
好吧,小厌说不出什么话了,小厌只好说:“你下次别这样吓人了,更衣室现在不在使用时间内的。”
“我吓到你了吗?”
慕容松把裙子的调节扣系好,耐心地边说边套上西装外套:
“很抱歉,我会反省的。”
当然啦!吓得我脸都白啦!小厌想。
“但是你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小厌。”
慕容松低着头,整理还有些潮湿的西服领子,很显然它没有完全吹干,看上去是临时提前拿来使用了,“这不是合适的时机。”
“我在勤学俭工,”小厌说,“我负责检查游泳馆的衣柜门有没有关好,或者遗漏的东西。”
慕容松看了她一会儿,说:“好,那你一会儿锁上门就回去吧,我先去参加典礼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厌仔细看着慕容松的脸,她今天的妆很淡……说起来这个清丽挂的女主以往总是化着伪素颜的浓妆,每个妆容都非常地精致,让她冷漠的眉眼柔和温柔了不少。
今天的她妆化得很淡,皮肤上的纹理与骨骼走向,眉眼稍微的疲倦让她有种嶙峋的骨感。
倒也不是。小厌的表情古怪。我怎么看起她的脸来了?这种感觉可不只是一张脸带给我的,而是整个人的氛围都变得有种无言的不妙感知…这种来自路人甲的第六感,是从无数次落地即撞运的经历中得到的。
“好吧,”小厌怏怏地回答,心里只想要赶紧查完然后下班。她敷衍地道:“那你小心。”
慕容松背起乐器包的动作微顿,问:“为什么叫我小心?”
小厌面无表情,“客气而已你还当真了。”
……
偶遇剧情女主的小插曲,收拾完遗漏的东西和未关上的柜门,已经是二十分钟过后了,典礼估计也已经过了大半,从漫长的员工通道走到外走廊,小厌有点昏昏欲睡。
“小厌。”
又是谁叫我?
小厌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正看到面前高自己一头的修颀身影在面前投下一层阴翳,在昏暗仅有通道灯的走廊,来人的耳铛折射着昏暗深邃的光,她想都不用想,就是我们的男主殿下,施别盛。
“你谁啊,”小厌装作不认识,正要走开。
“你怎么在这里?”
施别盛拦住她,问。
“我今天是更衣室管理员,”小厌面无表情,“会长,这里是员工通道,你在这里干嘛,你不会是潜入更衣室的变态吧?”
施别盛面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喂,适可而止,你想失去这份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