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只念了前几章的《断鳍》自那天起便被蒋轻欢亲手按下了暂停键,那些因为书中剧情触发的光怪陆离梦境蒋清欢已经无法再承受,陆小满听话地将《断鳍》安置在卧房书架的最里侧,如同安置那许多尘封在脑海当中的旧时回忆。
窗外道路两旁炫目的霓虹灯不知在何时一一亮起,陆城又开始进入漫长的雨季,霓虹灯映照之下的雨滴被染上斑斓的色彩,飘飘然落在积水的路面。
窗外阴霾的天色令人心情倍感沉闷,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小楼老旧的屋檐,雨滴汇成水流一点点冲刷掉昨夜印在玻璃窗上的雨痕,客厅鱼缸中色彩缤纷的热带鱼成群结队地摆着尾巴游来游去,当初那只自水族馆里挑来的长方小鱼缸一早被蒋轻欢转送给乐团里的同事,如今这只大型水族箱几乎花费掉蒋轻欢两个月的薪水,好在陆小满对此甚是喜欢,每天临睡前都趿拉着拖鞋蹲在水族箱面前似个痴汉一般拄着下巴凝神看上好半天。
傍晚时分街道上风尘仆仆的邮差推着自行车敲响了家门,陆小满的陆城大学录取通知书就此送到,十六岁到即将到来的十八岁,高二伊始到高三结束,那个先前信誓旦旦答应自己不会长大的孩童暗地里却如柳树抽条一般成长得飞快。
四个学期,八次家长会,十次野餐,十二次话剧,三十六场电影,七百六十顿晚餐。
两年只是一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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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门吱呀响了一声,陆小满浑身湿漉漉地推门进来。
“又没打伞?”蒋轻欢伸手扯了一下陆小满滴水的袖子皱着眉头不满地数落道。
“好饿。”陆小满捂着肚子顾左右而言他。
“饿了也得先去洗澡才能吃饭。”蒋轻欢假做嗔怪。
“嗯嗯,那我立马就去洗。”陆小满见蒋轻欢眉头紧蹙连忙轻声细语的应着,生怕语气重一点点会惹怒面前的蒋轻欢。
“今天怎么出去这么久?”蒋轻欢放下手中书本问被雨淋得如同落汤鸡一般的陆小满。
“工地附近宠物用品商店的猫粮断货,我跑了好几条街才买到,马路上积水太多,打不到车,一晃耽搁了好久。”陆小满一边用袖子擦静脸颊上的雨水一边细细同蒋轻欢解释。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记得给我打电话,别一个人在哪儿胡乱逞强,知道吗?”蒋轻欢递过一条干爽毛巾的同时不忘白陆小满一眼。
“知道啦!”陆小满乖巧地答话。
“知道?你哪里知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一百零八次了,怎么还是记不住?”蒋轻欢扬手脱掉陆小满湿淋淋的棒球帽顺带给了对方一记爆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