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团长范冬明送了蒋轻欢几条色彩斑斓的长尾巴热带鱼用来解闷,蒋轻欢下班后便到附近水族馆里挑来一只透明长方鱼缸并买了一些鱼食,陆小满光脚趿拉着拖鞋来来回回地给鱼缸消毒又添水,蒋轻欢则负责用捕鱼网将体积小小的鱼从原本的容器里捞出来,两个人配合得极为默契。
傍晚蒋轻欢照旧取出小提琴在楼下练习维塔利的《G小调恰空》,乐团团长范冬明曾评价《G小调恰空》是世界上最为孤独悲戚的乐曲,完全不同于巴赫所作的《D小调恰空》,两者之间蒋轻欢不知为何更偏爱维塔利的《G小调恰空》多一点。
一曲终了,恍如梦醒,蒋轻欢抻了下胳膊俯身将小提琴放入琴盒,不经意瞥见陆小满露在楼梯拐角处的蓝白杠卡通拖鞋,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家伙一直悄无声息地躲在二楼转角处偷听。
“陆小满,下来陪我坐一会儿吧。”蒋轻欢回身倒了杯酒抬手招呼偷听者。
陆小满缓缓探出半个脑袋一脸不自在地揪揪脖子后的衣领,趿拉着那双白杠蓝拖鞋吧嗒吧嗒地晃下楼梯。
“你妈妈对我说过你很喜欢小提琴,你要学吗?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免费教你。”蒋轻欢爱怜地揉了揉陆小满不知何时涨成一片粉红的脸颊。
“我更偏向于去做一个小提琴听众,我在音乐上的资质有多少我自己了解,最近这段时间其实我每天都躲在楼梯拐角偷偷听你拉小提琴,既想离近一些又怕打扰到你。”陆小满捡起沙发上的四方靠垫掩住红潮未褪的面庞。
“那有什么可顾忌的?大大方方听就是了,平时演出时数以万计的观众也得以平常心面对,何惧一个你?”蒋轻欢忍不住笑陆小满小小年纪太多顾虑。
“轻欢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喝酒呢?”陆小满抱着暄腾腾的沙发靠垫懒洋洋倚在蒋轻欢一旁,蒋轻欢透过薄薄一层衣料感受到陆小满的体温。
“因为酒有安眠的作用呀!”蒋轻欢自然而然地张口对陆小满撒了谎,总不能对一个孩子说喝酒是为了麻痹自己吧,蒋轻欢低头看着杯子中澄澈的液体暗暗地想。
“每天临睡前吟一首小诗兴许也能达到同样的安眠作用。”陆小满垂眸思虑片刻之后甩开手中的沙发靠垫兴冲冲地建议道。
“吟诗?如此风雅的爱好我恐怕做不习惯,不过要是你肯每晚念给我听,我倒是可以考虑试一试。”蒋轻欢存心逗弄面前一脸赤诚的小朋友。
“好呀,好呀,没问题,那我就用念诗来抵扣每天听你演奏小提琴的入场券。”陆小满当即忘形地手舞足蹈起来。
“试用三天,如果试用过关,容许你继续用念诗来抵每天独享我专场演出的入场券,如果不过关……那我就毫不留情地取消你独霸我听众席的资格。”蒋轻欢将手中的酒杯搁置到一旁一本正经地调侃陆小满。
“轻欢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陆小满扬起那双满载热情与希冀的漆黑眼眸信心满满地望着蒋轻欢,言语间倒是认了真。
“我亲爱的小朋友,请问今天要为我吟哪一首呢?”蒋轻欢眼见陆小满那副欢呼雀跃的纯真模样不免也心生期待。
“啊?难道今天就要开始吗?”陆小满听到蒋轻欢当下提出的要求不禁大吃一惊。
“怎么,后悔了?”蒋轻欢饶有兴致低盯着陆小满再次泛起红潮的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