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骄挽刀花击落水滴,以防溅落在自己身上,同时瞥了眼下方已经可以没过脚面的泛着寒气的水流,纵使不知道那是什么,凭直觉也知道还是不要接触的好。
“我道是何方高人,原来是一对双生水鬼啊。”
诚然如一层妖魔所言,塔上层的妖魔都不太好相与,经云天骄这一番嘲讽,双生水鬼真的恼怒起来,两人的宽袍大袖开始无风自舞,黑漆如缎的长发疯长,像水草一样向云天骄缠绕过来。
云天骄微微皱眉,手中斩鬼刀左劈右砍,轻易便将水鬼的发丝斩断。但是这些头发源源不断,旧的斩断,新的又立刻长出来。
这样耗下去迟早力竭,云天骄便改变策略,随着下一波头发袭来,从石桌上跃起,双脚勾住几缕发丝,借力一扭,如陀螺般飞旋出去,斩鬼刀高举于头顶,整个人如绞肉钻,穿透发丝织就的墙壁,向两个水鬼冲去。
两名水鬼见她如此快就破了阵,也是大吃一惊,神色沉郁,均拿出拼死一搏的决心来,正准备再出招,眼前却有一道金光闪过。
“这是……且慢!”
水鬼之一看到云天骄脖子上的金刚杵挂坠,脸色骤变,忙收了攻势,同时长袖一卷,将自己的双生兄弟拽到一旁,躲开云天骄的斩鬼刀。
“兄长,你这是做什么!”
“闭嘴!没看到那个么!”哥哥冲弟弟使了个眼色。
水鬼弟弟这时也注意到云天骄身上的金刚杵挂坠,吓得眼白都出来了,倒是褪去了鬼气,变得细皮嫩肉,秀色可餐起来。
“这这这……是是是是……是那位?”
“不然呢!还敢出手,真不要命了?!”哥哥没好气低声训斥。
云天骄见两人停了攻势,也不再出手。同时注意到地上的积水于瞬间褪去,变得干爽洁净,仿佛方才一切都只是幻觉。
她落回地面,横刀于身前,并未完全放松戒备。
双生水鬼却双双跪伏于地,向云天骄行了个大礼,水鬼哥哥道:“我兄弟二人常年囚困于这塔中,不知是何处得罪了贵人,要置我二人于死地?烦请示下,让我们死也死得明白些。”
水鬼弟弟急忙附和:“对对对,我们只想死得明白些,不敢劳烦贵人动手,我们自己就能把自己弄死。”
云天骄:“?”
她没记错的话,刚刚只是说要借个路上楼吧?什么时候说要弄死他们?
本就无冤无仇的,云天骄也没兴趣杀鬼,便道:“二位误会,我来此处只是想寻一个人,听说她在同悲塔上层,无奈经过两位宝地叨扰,烦请通融,让我借木梯一用。”
双生水鬼如那些一层塔的妖魔般,在得知云天骄不是来收他们的一刻,大大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不知您想要找的人是谁,居住在几层?这塔中妖魔鬼怪众多,或许我兄弟二人可以帮到贵人……”
“既然不在这层,应该还需要向上层塔寻她,你们能去上层么?”
按照一层塔妖魔所说,他们各层塔的妖魔似乎没办法去到比自己楼层高的地方。
水鬼弟弟这时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贵人有所不知,我们与一层的那些妖魔不同,并非是被束缚在二层的,只是嫌上面聒噪无法安心钻研棋艺,才下来找了个安静地方……”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砰砰巨响从上层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在一下下锤上层塔的地面,同时传来凄厉的哭叫声。
双生水鬼中的哥哥,在听到哭声的一瞬也现回了眼白,一直以来沉静稳重的神色不见了,像只警觉而又凌乱的小鹿。
“呜呜呜……呜呜呜……”
哭声越来越清晰,伴随着那咚咚的钝击声,房顶木屑灰尘簌簌掉落。
水鬼弟弟双手抱头,像是听到了什么镇鬼的铃音,一脸痛苦,“别别别,那位祖宗别是又下来了……”
“呜呜呜……呜呜呜……我要见兄长!我要见爹爹!!!呜呜呜……快放我离开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