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骄纵身跃起,先是一脚踹飞一个靠得最近的,然后挥舞斩鬼刀,砍瓜切菜般斩断几只饿鬼的头。
“殿下对这些饿鬼,可没有对欲鬼那般怜香惜玉……当真是以貌取鬼。”知微双指并拢,念咒起法决,来一个烧一个,来一对烧一双。
云天骄都想翻白眼了,“你看它们哪里香,哪里玉?相比之下,欲鬼个个都是美人胚子,最起码养眼睛。”
“那些东西也配称作美人?”知微不满。
“是是是,只有你才是美人。”
一波饿鬼除尽,很快又扑上来其他类型的鬼,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这其中以冤鬼模样最不统一,有脖子上挂绳,明显是被缢死的,有胸前捅刀,还有被压成肉饼的……云天骄也算是大开眼界,斩了一茬又一茬,一晚上不知道让多少只鬼魂飞魄散。
直到东方既白,细微的晨光开始透进来,她面前忽然出现一只又矮又瘦的大头鬼,手里捏着个虎头娃娃,睁着一双大眼睛空洞洞地向她望过来,云天骄心头才猛地一跳。
“知微,你说为什么这岛上会有如此多的鬼灵……”
知微沉吟一瞬,和云天骄想到了一处,“他们是百年前的淮城百姓。”
斩鬼刀忽然就没那么容易再劈斩下去了,好在这时天已经大亮,那零星剩下的几只鬼灵一看到阳光,便嗖的跑了,不见踪影。
云天骄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也不管脏不脏,就地瘫倒。
“这些百姓无辜,本来就被厉鬼所害,死后魂灵拘在这里,还要帮着厉鬼作恶,碰到我们,又魂飞魄散。”
“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超度它们?”
云天骄:“你有办法?”
知微道:“只怕还是得先找到正主。”
云天骄回想昨晚那戏鬼的唱词,也大概摸清楚她底细。
“这戏鬼本是这座戏楼里的头牌,和一位世家公子订了婚,后来公子参军出征去了,战死在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戏鬼应是一直在此苦苦等待,幻想着心上人回来娶她,日日夜夜唱戏守候,到死也没达成心愿,这才成了怨灵……”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
“既是如此,看起来这淮城百姓应该与这位梨园头牌没什么仇怨,不知为何会被屠尽满城。”
知微以术法将周遭清理干净,又召来洗具,亲手为云天骄洗帕擦拭。
他总是能将她侍奉得妥妥帖帖,无论身处何地。
“这戏鬼对这岛上诸事控制力如此强,想必尸骨还在岛上,等天大亮,我出去寻她坟冢,殿下便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云天骄却不同意,“我要和你同去。”
“殿下……”知微还想劝说。
云天骄却伸出食指按住他唇。
知微整个僵住,眼睫微颤了一下。
云天骄立刻收了手,察觉此举不太合适,为了掩饰尴尬,垂下眼不去看知微。
“我独自在这里不安心,昨晚你也见识过我的实力,关键时刻,还是可以帮上你的。”
语气虽是商量,俨然已是做了决断。
知微轻抿唇,似在品尝方才那一瞬而逝的触感,手上还拿着浸湿的巾帕。
云天骄索性将巾帕接过来,擦了脸上的脏污,然后起身,“走吧,明日是最后时限,咱们要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