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为欢睫毛垂了垂,回忆起方才那妇人的模样,是有些怪异,看到她时还满嘴胡话。
“她……”
“阿弥陀佛,前尘往事,不提也罢。”方丈双手合十打断她的话道。
谢为欢也听出来眼前的方丈不愿与她多谈方才的老妇人,压下心中的疑惑,微微点了点头,道:“冒犯了。”
怎料这时,面前的方丈却放声大笑了起来,“女施主此言折煞老衲了,哪有什么冒犯呢?不知女施主姓甚名何?”
“女施主莫要误会,只不过是老衲瞧着施主有缘。”
谢为欢:“无事的方丈,我唤作谢为欢。”
“老衲与女施主有缘,不知施主可有什么疑惑之事,老衲替施主瞧瞧吉凶。”
谢为欢抬眸看向方丈,“那有劳方丈了!”
是以,她从方丈手中的一捆灵签中,随心抽了个,递给他。
方丈含笑接过,却不料在瞧了签文一眼后,神情严肃起来,“与君夙昔结成冤,今日相逢那得缘。好把经文多讽诵,祈求户内保婵娟。”
“女施主这一签可是下下签,求姻缘,乃是情路坎坷,求平安,也是一路磨难,阿弥陀佛。”
谢为欢望着阳光落在那灵签上,刺眼的光线似在嘲讽,让她陷入一种恍惚。
“下下签么?”她一下子咬紧了唇,果然她出身卑贱,不配得到情爱,连命运也是坎坷。
忽地谢为欢似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那张平安符,小心翼翼攥着手心中,问道:“方丈,那我所求的这平安符可会为所求之人招来霉运?”
她的霉运绝不能传给商陆。
一定要佑他一生平安。
方丈笑了笑,“女施主诚心所求的平安符,定会为所求之人召来福运,怎么会招霉运?”
他又补充道:“女施主切记日后若是在情爱一事上有所疑惑,一定要当断则断,否则将会万劫不复啊,阿弥陀佛。”
谢为欢行了礼,“多谢方丈告知。”
她望着方丈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乱,连着身子都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
缓过神来她瞧着天色已晚,若是再不回府,怕是要让李珏着急。
是以,谢为欢快着步子回到大殿,拉着半夏赶紧下山。
路上半夏似乎瞧出她的不对,试探性问道:“姑娘可是没寻到玉佩?”
“寻到了。”
“那姑娘为何还如此愁眉苦脸?”
“没什么…”谢为欢打发着半夏,她不想将刚刚发生的事告知于她。
心下不禁思起禅房外奇怪的妇人,竟能将她认错人,见到她时惊恐万分。
虽说是世间长得像的人很多,可她的心中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还有她抽到的下下签,方丈的话,当断则断……是否在说她这一生都不会圆满。
思绪如潮水般袭来,谢为欢被扰乱,心思不在脚下,怎料一滑,她竟摔倒在地,不慎崴了脚。
谢为欢坐在地上不敢动,脚踝处的痛意袭来,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姑娘!”半夏忙地蹲下身察看她的伤势,“姑娘还敢动么?”
足衣褪下,可见她的脚踝处红肿大片,泛着紫,留有淤血。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袖,“不行,半夏我不敢动。”
眼前的半夏急得拍了下大腿,张望着四周,“姑娘!这可如何是好?离山下还有一段路。”
谢为欢眉心一动,“半夏,你先下山,唤人回来救我。”
“不行姑娘!奴婢怎会留您一个人在此,若是出了事,奴婢怎么办?”
这山中寺院人杂,留谢为欢一人在此,若是遇到什么坏人,遭遇不测,怕是要摊上大事。
然,就在主仆两人一筹不展时,眼前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
谢为欢抬也注意到有人走来,眼前人渐渐靠近,她眸定睛一瞧,来人竟是商陆!
不对,他怎会来此处?
重楼瞧见她与半夏的身影后似乎有些吃惊,附在商陆耳畔说了几句话。
男人这才注意到她,目光直直向她投来。
谢为欢低着头,不敢迎上男人的目光,每次都是如此狼狈的模样。
然,耳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再抬眼时,商陆已行至她身前。
商陆向她伸出手,“起来。”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与几分无奈。
谢为欢未动,只攥着衣袖,低垂下眼帘,“相……相爷,欢儿动不了。”
风卷起男人的袖袍,一缕光映在他的月白色衣袍上,晕成了淡淡圆圆的光圈。
商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