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等等！”警员急忙出声，“都出警了，局里没人！”

秦聿文的背影已径直远去，穿过现场警戒线，混入嘈杂人群。

·

“来办入职？”东河派出所前台接警人员获悉秦聿文的来意，上上下下打量她，“怎么弄成这样？”

秦聿文一身正装但灰头土脸，衣领被外力撕破，袖子纽扣也不翼而飞，像来时路上跟人掐了一架，战况惨烈。

“一点点意外。”秦聿文抚平衣领，系好纽扣，藏起衬衫领口下一小片烫伤。

接警员不再追问，让她先做登记：“身份信息如实填写，入职通知书带了吗？”

“带了。”

秦聿文拿出通知单和身份证，随后按下弹簧笔，埋头填写登记表。

“刚才有个急案，大伙儿都出去了。”接警员带秦聿文走进接待厅，“你先等一会儿，饮水机柜里有一次性纸杯，喝水自己拿。”

秦聿文道了谢，找张空椅子坐下，摸出碎屏破手机，趁着没人瞎捣鼓。

不一会儿，手机屏亮了，侥幸开机。

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小姨：聿文，今天入职顺利吗？

记录时间是7:36，刚过去几分钟。

秦聿文哒哒按动键盘。

按键不灵敏，“L”键没反应，“顺利”两个字打不出来。

“……”

秦聿文：都好，没问题。

小姨：工作方面小姨帮不了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小姨说。

秦聿文：好。

发完这句，手机屏又灭了，这回没能再起死回生。

等了两个小时，秦聿文手边第三杯水见底，厅外终于传来人声。

“不好意思，久等了。”来人推开玻璃门，随即惊呼，“是你？！”

秦聿文起身，认出推门警员正是给她指路那位。

“咳，是我。”她嘴角飞快颤了下，勉强维持住一个得体微笑。

“新人？”警员一脸好笑，快速确认了秦聿文的身份信息，合上文件，“正好，先去做个笔录。”

秦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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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班还适应吗？忙不忙？”

新手机的音质更清晰，秦聿文倚靠铁栏杆，一只手转动掉色的旧魔方，另一只手接听电话。

“还行，我刚入职挺闲的，暂时不用出外勤，所里的前辈们人也都很好。”

“那就好，记得按时吃饭，别忙起来就不顾身体。”听筒内传来女性温和的教诲，“你们这行作息不规律，更要多注意。”

“好，我知道的。”秦聿文打包票，“小姨，你放心，等我放假回去看你。”

挂断电话，三阶魔方复原完成，秦聿文手腕处袖口下沉，露出崭新的绷带。

公寓楼顶的露台收纳了整座城市的夜景，微风徐徐，不知哪家住户阳台养了昙花，夜里悄悄绽放，散发出阵阵幽香。

入夜，秦聿文睡前折一只符纸小黄狗，立起来放到魔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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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队长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派出所同事拍拍秦聿文的肩膀，扬眉使了个眼色，“气氛不大对。”

秦聿文试探：“我的笔录有问题？”

对方摇头：“不知道。”

“……”

秦聿文独自来到队长办公室，敲门。

“进来。”

门内的人嗓音低沉，像石头砸在门上，秦聿文预感不妙。

她按下门把，推门进去。

刑侦队长正寒着脸翻阅文件。

秦聿文走到桌旁，一份文件旋转着从桌另一端滑行到她面前。

看清文件内容，秦聿文疑惑：“调令？”

神秘事务侦查科。

“神务科特别行动处处长发函，点名要你。”刑侦队长又扔来一只笔，“你签了字就可以过去。”

一小时后，秦聿文拿着调令来到新的任职单位。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段，十几亩的院子，只建了两座独栋小楼。

秦聿文再次确认地址：“应该……没走错吧？”

前面的楼矮一点，两层高，大门右边挂着“神秘事务侦查科”的吊牌。

“秦探员。”接待厅工作人员将临时证件递给秦聿文，为她热情指路，“特别行动处在后面那栋，三楼，很显眼。”

秦聿文遵照指引走进电梯，刷卡认证，按亮最上边儿的按钮。

叮一声，到达指定楼层。

秦聿文穿过电梯间，三楼最敞亮的办公室房门没关。

一张照片从门内飞出来，飘落至秦聿文脚边。

“帮忙捡一下。”

女人嗓音像晨间抚过麦田的风，仿佛在哪里听过。

穿雪纺衬衫的职业女性，背对秦聿文坐在办公桌上。

左手托着卷宗，右手捻了根点燃的香烟。

随着她翻阅文件的动作，碎银耳坠互相碰撞，发出细碎声响。

办公室内装修风格有民国时期贵族的味道，门口衣帽架用的小叶紫檀尖货木料，那张堆满文件的办公桌材质则是上好的桢楠阴沉木。

秦聿文捡起照片，内容拍摄于昨天，便利店事件现场的异常烧灼痕迹，形状像野兽的掌印。

桌上女人按灭香烟，字正腔圆念出一段供词：“被爆炸波及，短暂晕厥，醒来什么都没看见。”

秦聿文面无表情，但耳根微热。

女人眉梢小幅度上挑，眼角绯色勾尾愈发妖娆。

“你刑侦学出身，应该知道证言造假被发现了是要坐牢的吧？”

“……”

“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女人扔下案卷，执笔笑眯眯地挑起秦聿文的下巴，“这样，你违纪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秦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