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来接她回家。
为了能让妹妹静养身体,时年在郊区为时宁买了一栋别墅,小院清幽,养着一池金鱼。
时年开车载妹妹到家时,一只三花野猫正在偷吃浅池里的小金鱼。那猫可能是别墅区人们不时投喂的猫,听见车声也不怕,仍然伸着爪子捞鱼。
时宁爱鱼,时年停好车,下车便赶。
时宁却拦住时年:“姐姐,放它去吧。你工作繁忙,出来这么长时间,公司里不是乱套了。”
时年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你不需要我陪吗?”
时宁摇头:“我只想安静。”
时年叹了口气:“那你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电话给我。”
——
时年回到公司,处理过成堆的文件,想打电话给时宁,问她晚上想吃什么。却看到时宁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让她留在市区里,不用回别墅。她已经睡下了。
时年知道时宁不会回复,还是回了两个字:好的。
这么多年来,她工作繁忙,对时宁的关心停留在吃穿住行上,从不让她缺钱。如今反思,她没有真正关心过时宁的内心世界,她们又没父母,才让时宁一时无援,着了渣男的道。
时年想了想,又给时宁发了一条消息:钱的问题别担心,我都能解决好的。
电话那边,时宁躺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摇篮里,看窗外的银杏树在地灯的照射下发光。
昏黄的氛围中,时宁看到时年的消息,却很快的熄灭了屏幕的光亮。
为什么自己总是让姐姐担心,为什么同样是姐妹,她只能不断让姐姐帮助照顾自己,而姐姐需要人陪的时候,她却在生病?
时宁忍不住埋怨自己。
这时候,手机又响起了提示音。
时宁以为是姐姐,害怕姐姐仍在担心她。于是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打开却看到一个好友申请。
您好,我是何骥,何昂的弟弟。
时宁看到何昂的名字,愤怒地想要把手机扔到地上。
很快手机又响起信息提示音。
时宁下意识地打开看。
听说您出院了,我认为有必要问候您。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时宁没有理会,转而给时年回了信息:姐姐,我想好了,我想出国。
时年看到时宁的消息,紧张地回复:电话沟通?或者我现在回去?
时宁很快回复消息:不必了。姐姐,我的心很乱。我想去一个安静的北国小城,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你可以送我去吗?
时年回复了一个爱心:当然可以。
——
时年本想找人帮时宁办理休学手续和出国的手续。但时宁拒绝了,她自我反省从前总在姐姐的庇护下,才形成了依赖人的习惯。不巧的是,姐姐从前不说只做,使她一方面行动懒惰、心理上却总觉得自己缺爱。
如果她能行为上独立起来,心理上才能真正成长。
时宁决定全程由自己完成。
公司暂时没有开拓新市场的打算,时宁又不用自己操心,时年竟白得了些清净时间。
她躺在浴缸里,热水包裹着她的皮肤。
她的思绪竟回到那一日,她被何骥压在身下,他急促的呼吸和低沉的闷哼声,还有他脖颈上的青筋和紧锁的眉头。
时年向水中沉了下去,手掌在手臂上轻轻划过去。
距离上次反复折磨已有段日子了。
时年给何骥发了条信息:10分钟后,白色国际大酒店,去了先洗澡。后面附了房间。
时年到酒店时,何骥已经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何骥的头发没有吹,热水形成的雾气还结在他周身未散。
时年用一条黑色绸带系住头发,海藻似的长发慵懒的散在一边;她脸上浅施粉黛,倦意中和了她的凌厉,更显妩媚;她穿一条吊带连衣裙,黑色绸缎完美勾勒出她的身形,及腕裙摆凌乱又有序的随着她的脚步摇曳,露出她雪白紧致的小腿。
何骥一时看的呆住了。
成熟女人的韵味在时年的身上无限放大。
时年没看何骥,径直走到房间深处二十三楼的落地窗前:“你欣赏过春市的夜景吗?”
何骥回过神,连忙收回眼睛,却忘记回答。
听不到回答,时年说:“没空欣赏吧?我调查过你了,你母亲离异,再婚后和你父亲生下了你。你母亲常年遭受父亲殴打,你为了保护母亲,十二岁就带着母亲来春市生活了。你白天上学,晚上还要去打零工。你生活在春市的最底层,根本无暇顾及生活,你怎么可能有机会站在春市最豪华的酒店顶层俯瞰春市。我说的对吗?”
何骥坦然点头:“是的,你说得都对。可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也没什么值得被轻贱的。时总,就我所知,您也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走到今天这步全靠自己。作为学生,我佩服您的魄力,作为何昂的弟弟,我愿意付出一切补偿您和您的妹妹。被您羞辱……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