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
—诶不对,我记得小林是要去的。
蔺行淮在键盘上打字:蔺。
他发送了出去,紧接着又跟了段。
Agoni.
——对,我也去。
叨哥没理他的那句更正,而是冒出来了一行新的文字。
Er.
—那好啊,我们换了时间,在晚上11点。
蔺行淮:“?”
换时间?
突然换时间做什么。
以及,谁大晚上的会去鬼屋?
没等他把这些话问出口,叨哥就自己唠了起来。
Er.
—小苏下午要搬家,我们就把时间挪到了十一点。
—半夜去多刺激啊!
此刻,一个用深蓝色海湾背景做头像的账号也插了进来。
那是许淳,蔺行淮知道。
想在海边跳舞。
—是呀,而且下午我姐他们要去趟医院,得帮着看会儿孩子。
—也去不了。
叨哥更来劲了。
Er.
—没事儿,我什么时候都行。
蔺行淮拧了下眉。
他不禁去猜,不会这场局就是他组的吧?
Agoni.
—行,我可以。
他把这段话发送过去,听见了一道逐步凑近的脚步声。
周屹川端着粥走了过来。
他把粥放在了茶几桌上,碗中沉了个瓷勺。
“不烫了。”周屹川将勺子递给他。
粥面上洒了一些燕麦片,蔺行淮用勺子随意地搅了搅。
他用嘴沾了下粥,是温的。
蔺行淮很快就把整碗粥吃下了肚。
喝完粥,他把碗收拾进了厨房,放在洗碗池中打开水龙头,用流出来的温水冲洗了一遍碗后再放回消毒柜中。
周屹川早就上了二楼,此时已经不见踪迹了。
见此,蔺行淮也熟门熟路地回到了房间。
他关上屋门,走到了书架旁。
那一册书还在他的书柜上,并没有被周屹川给拿走。
就连角度都和他离开时别无差距。
看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蔺行淮坐回到床上,他之前把闲聊群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因此,吃饭的过程中,手机没再振动过一次。
他用柔软的被子把自己蚕裹起来,上面有股雅淡的木质清香。
正好冲散了那缕残存在蔺行淮脑中挥之不去的泥腥味。
他想,他明天得好好思考下该怎么走以后的路。
蔺行淮想到这儿,头就开始疼。
他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皮看向那一把皮质圆凳。
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倏忽,他才猛然从那阵漫无边际地发呆中回过神来。
蔺行淮把房间的灯关掉,用被子蒙上了他的头。
他又在想,明天他们大晚上十一点出发去鬼屋汇合。
那他该怎样才能溜出去?
周屹川这么疑神疑鬼,他一定会想着跟上来的。
真是……伤脑筋。
蔺行淮放弃了思索这些。
大不了,再捎上他。
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像密室逃脱那样有人数限制的。
多容易想明白的一件事。
何必再去钻牛角尖呢?
蔺行淮调高了卧室中的制暖器,欢欢喜喜地睡去了。
7:48。
周屹川一大早就往公司走。
他这次走的急,连早餐都没吃。
蔺行淮隔着一面玻璃窗看见他驱车驶出那扇铁门。
他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了回笼觉。
等到蔺行淮再次醒来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变化成了11:36。
通常这种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午餐放在了保温箱中。
蔺行淮只要自主下去觅食就好了。
他驾轻就熟地走下楼找到放在橱柜旁的保温箱,透过玻璃看了眼外边。
昨天还在下暴雪,今天外面的雪就洇成了雾气。
如丝如烟地散在半空。
蔺行淮把盘子中的菜赶到了一个碗里去,捧着碗回了房间。
他的饱腹感来得较为快,剩了一点儿干脆就放在一旁不吃了。
等到下楼的时候再一起拿出去。
在时间被缩短的这几十分钟内,他注定是无聊的。
蔺行淮照着教学视频学起了编织。
他用粗线条编了个米白色,略为潦草的线条小狗。
至于眼睛,他用马克杯涂了上去。
很快就把时间打发光了。
飞快,一天就过去了。
周屹川在晚上差不多七八点的时候和蔺行淮发了短信。
大致意思是让他不要等他,公司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多,忙得不可开交,或许得在公司过夜。
蔺行淮求之不得。
他正愁该怎么顺理成章地走呢。
但蔺行淮作为对方的爱人,怎么说也得口头关心几句才说得过去。
然后,在关心完周屹川后,他就从偏门离开去赴鬼屋的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