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行淮对她说:“是的。”
他问,“有什么可以的推荐吗?”
或许是这个人长得太夺目了,漂亮得不成样子。
柜员先是愣了下,才回过神。
她用手指推了推镜框,镜片后的眼睛早已垂下了目。
柜员将展示柜的挡板取下:“如果是日常佩戴的话。”
“也许这块您的朋友会喜欢。”
她推荐的是一支卡罗莱,看款式,应该是近年推出的新款。
确实适合用来当做礼物。
蔺行淮把银行卡递给了柜员,示意她帮忙包装起来:“就这块了,谢谢。”
“好的,先生。”
柜员接过他的银行卡,在收银机上一划——
POS机发出一道响声。
她把表装进首饰盒中,又放进了装物袋,上面印着显眼的logo。
“您的朋友一定会喜欢的。”柜员人长得标致,说得话也机灵。
蔺行淮暗自叹了一句,心说:“但愿如此。”
他向对方道了谢,往商场外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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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屹川在城市偏郊区的一地带买过一栋别墅。
好处是没人会来打扰。
这里罕有人迹,除了列车会经过这里,平日中连鸟雀都不会在这儿筑巢。
按照杀人犯的思维,这是个抛尸的好地点。
周屹川把护目镜戴好,镜片下是一双冷到恐怖的眼睛。
他的瞳孔黑到惊人,像是滩死水。
地板上全是血迹,散发着一股淡薄的铁锈味。
他把尤秋白的手机扔到一边。
定位也在被他拿到的同时关闭了,差不多是周蔺行淮离开的后几分钟。
他收到了那几条微信,也看到了。
从他略显惊慌,却竭力压制住的语气中就能听出来。
周屹川的神色变化不大,或者说,他表露在外的情绪几乎为零。
就算他眼下烦躁到想杀了尤秋白。
他一脚踢开倒在地上的年轻人,用食指弹着针剂。
液体从针剂中滴出来了些。
周屹川俯下身在他的静脉中注射下了一管。
他计算着时间,也该醒了。
周屹川坐在椅子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椅垫的边沿。
十秒,九秒,八秒,七秒……三,二、一。
原先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尤秋白像案板上的鱼一样,他的腰椎应激似得弹了一次。
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他的嗓音又沙又哑。
听上去似乎很久没说过话了。
“嘶…”
他刚想爬起来,就发觉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连手指都动不了。
尤秋白猛然睁开了眼,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吊灯刺眼的光晕。
他一下子就怔住了。
这是哪里?
他为什么会在这?
尤秋白的唇开始哆嗦,唇部的肌肉在小幅度地颤抖。
他很冷。
冷到四肢像被浸在了冰水中。
“醒了?”
头顶上,是一道陌生的声线。
尤秋白缓慢地转动着头颅,寻找着那句声音的主人。
然后,他看到了坐在椅子上,漫不经意把玩着空气针剂的周屹川。
尤秋白的眼眶顷刻就瞪大了,是他绑架了自己!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尤秋白一点也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怒了他,才换来这么恐怖的报复。
他分明都不认识这个人!
尤秋白来不及深究这些事,这个长相清俊的青年站起了身。
他一把拽住尤秋白的衣领,拖着他就朝一个房间走。
尤秋白被吓得说不出话。
以他的视角,能看见周屹川护目镜反射的冷光。
尤秋白很快就清楚了这个房间的用途是什么,他被周屹川抗了起来。
他有一百三十多斤的体重,绝对算不上是轻,而这个人的力气却能大到这种程度,连扛起他都毫不费力。
尤秋白被丢到了手术台上,比起手术台,它更像是一张刑具床。
他是想杀了自己!
尤秋白的牙齿开始打颤,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一道完整的话。
“我…我有钱,我都可以给你!”
周屹川扯着手套的手稍微顿了下,他扯起唇:“我看起来很缺钱?”
尤秋白的泪腺早就不争气地渗出了泪,他不免僵了一会儿。
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青年怎么看都是矜贵,儒雅的。
可他偏偏在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你想要什么?”
尤秋白的喉咙剧烈地滚动了几下,视线死紧死紧地盯着那支空气针剂。
它要是被推进了自己的动脉,那他肯定会死的!
一想到这,他的膀胱就开始发胀。
尤秋白忍不住去想,用尿液恶心这个人,能不能博来一线生机?
他这个想法落在脑子里,还没过几秒就被扼杀在了摇篮。
尤秋白压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膀胱,他从昨天下午就没进食过了。
更别提喝水这种事,他此时渴的口干舌燥。
周屹川把针剂放在一边的铁盘内:“上个月。”
“你在明知道蔺行淮有爱人的情况下,还插住了他的感情,是吗。”
尤秋白听得心凉了半截。
他…他是……
“我叫周屹川,是蔺行淮的伴侣。”
站在手术台边,挑拣着镊子的青年轻声说道。
他的唇扩起一个微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