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清冷却又含着一丝淡淡悲伤,黄泉之下,向那些大宁人的亡魂忏悔吧。
她缓缓闭了下眼,松开手,刀哐啷一声砸在地上,红色的血色带着地上的泥土顿时变得肮脏,蔓延至脚边,苍凌后撤一步,道:“管家昨夜欲下毒谋杀将军,现已斩首示众,亲信以及所有参与其中之人全部诛杀。”
位列外围的匈奴士兵提着刀,面面相觑,看着这位将军府新来的谋士,可要杀之人却是管家的亲信,一时之间提刀不敢向前。
苍凌又厉声道:“刚刚将军的话诸位难道未曾听见?还不快去。”
士兵这才上前,同室操戈,血溅刀锋。
不费一兵一卒就解决了大半匈奴士兵,苍凌这才满意,转身离去。
羽三及时将帕子递上,抬眼瞄了眼苍凌,说道:“姑娘刚刚可真跟主子的风范一样。”
苍凌擦干净脸上的血,道:“只不过学了你家主子的一点皮毛而已,我哪有像他一样有如此多的心眼子。”
羽三道:“姑娘难不成是在夸主子?”
苍凌道:“你哪只耳朵听着这是夸人的话。”她又道:“你可不许告诉你家主子。”
羽三只是一笑,见苍凌眉眼间戾气已消,带上了一点淡淡笑意。
苍凌忽然又低声道:“不过你家主子这招确实不错,那皮毛也……甚是不错。”她问向羽三:“也不知他最近如何了。”
羽三回道:“暗卫的信鸟飞快,最多两日,信便能送到了。”
一日后,丰同城十里外,昭王军营内。
高立轩收兵回来,弯月刀甚至都没见了血,他大马金刀一坐,一脸憋屈地问道:“王爷,这仗打了大半个月了,每次打一半就收工,听那峻铁孙子在嘲笑讥讽,何时才能真真正正打一场?”
萧昭道:“沉住,你打得下此城,可后面兵力欲渐悬殊,你又如何胜之?”
他递给高立轩一杯茶,降降火气。
高立轩承认萧昭说得对,重重叹息一声,闷了一口茶,“也不知苍姑娘那头如何了。”
萧昭执茶杯的手微顿,似有似无轻轻地叹息一声,“有十来日未有她的消息了。”
此时羽七从营外进来,高兴道:“主子,苍姑娘来信了。”
萧昭立马放下茶杯,茶杯不稳,他手上沾上了茶沫也未曾在意,脚步不停地迎了上去,一边将信接过打开,一边道:“之前不都是羽三来信,这次怎确定是苍姑娘来信?”
他一打开便知晓了答案,信纸上字迹与之前的不同,应当是苍凌亲自所写,字迹歪歪扭扭,笔墨时轻时重,跟那鬼画符想比也好不了哪去。
上面只有简洁有力的四个字:火攻松县。
下面生还怕他看不懂,还特意画了张简易的地图,着重的墨迹圈着松县之处,旁边画了个刀剑相对。而吴安县处则画着个扎辫子的小人,那两个墨点应当是眼睛,站了大半张脸,但依稀能看出这小人嚣张跋扈之喜感。
高立轩道:“王爷,苍姑娘那边如何?”
萧昭终于放下心来,微微一笑,“想必自是极好。”
他吩咐士兵全线撤退,八百里加急赶往松县。
峻铁王突然见萧昭那边没了动静,还以为是被他打怕了。
一谋士出列说道:“王,今日之战,昭王军队明可继续战斗,只要折损一半兵力即可将丰同打下,但他们却突然撤退,恐其中有诈。”
峻铁王一挥手,“你觉得他们可能从我手中将丰同夺下吗?他们肯定是怕了。”
谋士再拜一长揖:“望王三思。”
峻铁王眉毛一压,见居然有人敢驳他,面色不善,唤人将其拖下去斩了。
三日过后,他终于察觉些许不对,命人出去查看,却发现十里外早已空空荡荡,数万大军一夜全部蒸发不见。
峻铁王卧在华丽的金丝卧榻上,喝了一壶美酒,悠悠哉哉说道:“必是那昭王见敌我不过,撤军不打了,哈哈哈哈,他这铁定是被我打怕了。”
但很快,来自松县的一封急报打碎了他的美梦。
信上所说:萧昭率五万大军已兵临城外,正安营扎寨,恐欲攻打松县!请求立刻支援!
峻铁王怒不可遏,华丽的织金缎袍一挥,将桌上珍贵的琉璃盏全部挥到桌下,“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是认为大神之物在此处吗,怎又会折返攻打松县去了。”
他焦急地挥着袍子来回踱步,清脆的琉璃破碎声炸开,地下瞬间跪了一干人等。
一谋士壮着胆子道:“王,很有可能他早已知晓大神之物位置,刻意在离吴安最远处攻来,为的就是声东击西。此刻应当立刻启程回防。”
峻铁伸手指着跪着的一干人等,怒骂:“你们怎现在才发现,我要你们有何用!竟硬生生被他耍了大半个月!”
底下跪着的将军与谋士不敢发言,只敢暗中腹诽。
峻铁王拍着桌子,声嘶力竭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派军去防守松县,绝不能让萧昭那厮给我破了城!绝不能让他得到大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