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跳起,双手挥舞扑向李令宜双颊!
李令宜反应不及,虽往后退了几步,还是被她长甲划破了下颌,留下一道血痕。
府内附近侍卫应声而动,把她死死按住。
“押下去,砍去手脚,扔大街上。”崔寂下令,语气冰冷,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等等!”李令宜制止。
“恶奴伤主!你要饶过她?”崔寂眉头紧锁,怒问道。
然芳依旧眼神恶毒,嘴中喃喃诅咒。
李令宜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撇过头道:“给她个痛快。”
砍去手脚做成.人彘活在世上,和活在地狱有何区别。
正如然芳所说,她陪她良多。
和言殊、符骞相比,也许她迟迟不对然芳动手,正是下不了决心。
不让然芳受罪活着,是她最后的仁慈。
崔寂上前,捂上她的眼睛,冷冷道:“还不动手?”
利剑出鞘,没入身体,再无声音。
再松手,他手掌打湿了一片。
*
近日崔氏派了许多人来,做大婚准备。
府里挂上了红灯笼,夜晚燃亮,一片喜庆。
除了栖迟居。
李令宜常常于夜里走出栖迟居,看这满府的红色。
想着无论如何也是一场喜事,心中也能忘却一些烦忧。
崔寂伤好之后,每日一大早出府,深夜而归。
她知道他在为某些事做准备。
每到此时她便想起纪书宁。
纪书宁从不行将踏错,每每做的决定坚如磐石,才能如现在般天高海阔。
崔寂回府。
这满府的红色扰他心烦,无一不在提醒他,他要娶妻了。
一进门却见李令宜仰头看灯笼看得出神。
借着光,他第一时间上前查看她的伤口。
被然芳抓了一下,浅浅留下一道痂,还未脱落,不知会不会留疤。
“你就这般在意?”李令宜撇过他的目光,“每日回来必先验看这伤口,反正就算留疤,我也不在意。”
崔寂拉起她的手,抚上自己面颊上那道长痕,过了这么多时日,已快和肤色融为一体,不太明显了。
她慌忙松开,垂下头。
两人虽已做过那等亲密之事,可她还不好意思触碰他别处。
“还疼吗?”他小心问道,“只是怕你疼罢了,人和人相处久了,皮囊便不再重要。”
李令宜微微颔首。
她心思不在此,正琢磨着该如何问他外头之事。
崔寂又岂会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这是……”李令宜眼前一亮,认出是纪书宁的笔迹。
“夜里风大。”崔寂见她雀跃,心中高兴,“我陪你回去看。”
两人如寻常夫妻般。
崔寂看这一片红色,又觉异常绮丽,两人行走于贴满了喜字的廊前,仿佛今夜正是大婚,他身边之人正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纵然是一厢情愿,他也想哄骗自己。
栖迟居避开了外边的喜色,一片幽静。
李令宜迫不及待进了屋,把信展开在烛光下。
那信显然是被他拆开看过了,不过她毫不在意,兴奋看了起来。
“她已替你看好了,下一个小皇帝。”崔寂坐过来,道,“你是要选她?还是选我?”
李令宜眉头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向她表明,自己的不臣之心。
“你是要做太后,垂帘听政?”他目光灼灼,“还是要做我的皇后?”
李令宜放下信纸。
纪书宁如今在青州,那里是雍王封地。
上一任雍王和王妃早逝,留下一个儿子,如今已总角之年。
如今青州由地方官员把持,这小雍王只能仰人鼻息。
见她沉思良久,崔寂自嘲笑笑:“纪姑娘眼光毒辣,城府深沉,她选中之人,的确适合。”
他心中早已清楚她的选择。
若有纪姑娘跟着她,他也可放下些心。
然而李令宜突然转身,入他怀中,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