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和太后,亲自为你选的未婚妻,太傅可还满意?”符骞嘴角上翘,笑容诡异。
崔寂执手,神态自若道:“臣谢陛下。”
“朕看谢家这位四小姐,容貌并不比阿令差多少。”符骞又道,“阿令觉得呢?”
李令宜垂首不答。
拿她和别的女子相比,想挑起她的怒气?
她着实懒得理会这幼稚之举。
符骞笑容凝固,这么多年,只有她敢对自己爱答不理!
纵使他如今身为帝王,她却还当他是那个时刻追着她、宠着她的少年郎!
符骞目光锐利,久久盯着她未动。
崔寂微微侧身,挡住了她的身影,道:“谢家小姐自有一番风骨,陛下有心了。”
“太傅满意便好。”符骞收回目光。
她就这般不愿同自己说话,躲在太傅身后,任由太傅替她遮掩!
崔寂如此困住她,她竟也不恨他?
她就这么喜欢他?
符骞有些后悔,当初答应她出宫。
“谢四小姐可知太傅身边之人?”他又看向谢湄。
“回陛下,小女子虽不知,却也看出太傅对她非同一般。”谢湄大方道,“出嫁从夫,太傅大人喜爱之人,小女子也当把她看作是自家姐妹。”
谢湄自幼受那方面的教导,深知男子易移情,见一个爱一个是常事。
不过是一时新鲜,她有的是手段让他爱上自己。
所以她并未将李令宜放在心上。
“谢四小姐果然贤惠大度,是正室之风范。”符骞话锋一转,“太傅曾为她自毁容颜,不顾生死闯入大火中救她,还替她以身挡剑,拿边关战事换她性命……”
谢湄脸色微变。
“太傅是个有情之人。”符骞看她神色渐重,满意道,“想必谢四小姐嫁给太傅,亦是一桩幸事。”
……什么幸事!
谢湄心一沉,再次看向李令宜。
这回她细细打量起她。
美人虽美,却神色恹恹,不愿屈尊讨男子欢喜。
怕也正是如此,太傅大人在不经意间,对她起了欲念。
不易得到,总是让男子欲罢不能。
谢湄这才重视起李令宜,她若是故意如此,自己从此便多了一个对手,和自己同样深谙此道。
“阿令如何看?”符骞又起了兴致,“可愿和谢四小姐做姐妹?应是愿意的,毕竟当初后宫众多妃嫔,你也从未有过怨言……”
机会……来了。
李令宜敏锐感知到,这加大裂隙的机会来了。
她拿起筷箸摔在案上,板起脸:“妾善妒,不愿与他人共事一夫!太傅这婚事是御赐不可抗旨,可若婚后太傅敢和夫人共处一室,妾宁愿一走了之,成全太傅!”
不知怎么,崔寂听闻这话,心中兀自高兴起来。
她肯为他吃醋,闹些小脾气,又何尝不是闺房之乐。
“谢四小姐可听到了。”他嘴角竟压不住上翘,“在下怕是要辜负小姐,若此刻悔之,还不迟,陛下在此,想必也不忍见小姐受此委屈。”
符骞目光阴冷,盯着谢四娘。
这眼神中威逼之意,令谢湄打了个寒颤。
她笑吟吟道:“回陛下,既是御赐,哪有悔改一说,况且太傅大人是世间无双的公子,臣女一见倾心,自此其他男子再也入不了眼。”
是吗?
符骞回味着这句话。
崔寂世间无双,所以就连自己的发妻,也被他迷住,再不看其他男子一眼?
“早听闻京中贵女对太傅趋之若鹜。”他冲李令宜提醒道,“阿令还是莫要妒忌,谢四小姐该早日为太傅诞下嫡长子才是!”
李令宜望向崔寂,眼含秋水,似怜似嗔:“郎君也是如此想?”
崔寂心中一软,郑重道:“崔氏子孙旺盛,我大哥已有了子嗣,娘子不必忧心此事。”
“大胆!”符骞用力捏着酒杯,心中隐隐升起怒气,“太傅还未成婚,你御赐的娘子在此!竟敢当众称他人‘娘子’,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崔寂起身,不屑一顾:“臣久未入宫,竟是疏于督促,陛下心思该多放在政务上,臣之家事就不劳陛下费心!”
符骞面色骤变!
好一对奸夫□□!
若在从前自己放任他们两个相处,岂不是早已背着自己苟合在一处了!
眼见殿内剑拔弩张,谢湄忙谢恩:“谢陛下关心臣女,太傅大人也是一时疏忽,臣女并不在意,今日臣女特为宴席备了琴曲,不知陛下及太傅大人可愿一赏?”
沉默片刻,符骞才道:“可。”
他又转念,吩咐身边宫人去取一管箫来。
既然谢四小姐献曲,不如让李令宜和她一比。
他自然知道,李令宜这箫曲疏于练习,只是平日玩乐而已,怎能和谢家教养的女儿比?
太傅喜音律,正好如此对比一番,好叫他看清楚谁才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