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刀剑嘶鸣,这伙人竟在此大开杀戒。
李令宜看到姚淮四处躲避,眼看就要被人砍了!
他还没发病,怎能死了!
她挣脱崔寂,三两步冲上前,扯住姚淮后领往后躲。
姚淮被她一扯摔倒在地,那剑堪堪插在他两股之前。
一阵臭骚味传来,他竟然吓尿了……
好在刺客人少,不敌宫中侍卫,很快被悉数控制。
李令宜遮住口鼻看向下方,姚淮果然浑身开始颤抖,他死死咬着牙不敢放任。
“小皇子发病了!”角落里一阵惊呼。
“传太医!”符骞由于躲在席间,并未被刺客认出,轻易躲过刺杀。
然而皇子受到惊吓,又如往常那样……
趁众人都关注着皇子,人群中姚蕊悄悄走向姚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药瓶,正要给他喂药。
谁知言殊突然向姚蕊喊道:“皇后有药!求皇后救我儿!”
这一喊,姚淮再也忍不住,眼皮外翻口吐白沫,当着所有人的面抖个不停!
符骞脸色骤变!
“这、这姚世子是怎么了?为何也开始抖了?”
“难不成这病会传染!”
众人忙四散开来。
传染?符骞眸光阴戾。
言殊还在求药,她眼中只有儿子,已无任何人:“姚妹妹!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就眼睁睁看着,不愿施救?姐姐求你,看在往日情分,救救我儿……”
“这么说,爱妃和姚家兄妹,关系匪浅?”符骞轻声问道。
他站在两人面前,看着言殊抱着儿子无助哭喊,却无动于衷。
那个儿子,在他眼中,已如死物。
姚蕊听到符骞问话,已知此事瞒不住了,她迅速示意宫人掰开姚淮的嘴,往里倒进几粒药丸。
又转身朝言殊走去。
“皇后止步!”符骞怒喝!
姚蕊咬了咬下唇,“扑通”跪地:“陛下!小儿无辜,求您放过他!”
言殊这才惊醒,擦了擦眼泪,见远处姚淮正被人拉到一旁,心中已然明了!
然而她手中一抖,将小皇子抖落在地,双唇颤颤:“不,陛下,是他!是姚淮逼我的!”
姚蕊不敢置信看着她,在这种关头,她竟要舍弃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利剑出鞘。
姚蕊抓住符骞衣角:“求陛下饶恕!稚子无辜,我姚家愿意带他回去!言殊!那可是你的儿子!你快求求陛下!”
言殊已被吓得退缩至角落,捂着嘴拼死不出声。
姚蕊又转头看向太后:“求太后说句话!”
李令宜冷眼望着一切,道:“事情败露,这孩子留在世上不会好过……况且他又带病……”
死亡又何尝不是解脱!
符骞眼眶充血,看着地上如同尸鬼般抖动不停的小儿,动作滞了一滞。
而后剑身刺下。
场中恢复安静。
“阿令,阿令。”符骞忽然像疯了一样,扔下手中利剑,伸手看着自己满手鲜血,口中喃喃,“怎么办,怎么办,为何你没给朕生下嫡子!”
这所有人都在算计他,连唯一的皇子都不是他的血脉!
只有他的发妻,对自己有那么些真心。
“陛下!”所有人齐齐跪下,凄凄道,“请陛下节哀!”
被众人如此一喊,符骞恍如大梦初醒,恢复了神志。
“太傅。”他有气无力道,“姚家的案子,查的如何?”
“已有眉目。”
“太傅务必……斩草除根。”
符骞转身离去。
“自今日起,言嫔幽禁瑶光殿,不得诏令不准出入。”
姚蕊跪在地上,如坠冰窟。
姚家要完了!
皇后晕倒,被宫人抬回宫中。
留下满地狼藉,只好由太后收拾残局。
今日参宴之人有人受伤,有人被杀,少不得安抚这些人家。
可惜……
她目光阴鸷。
言殊狠心,竟拿儿子顶了命,把罪责全推到姚家身上,只落得个幽禁下场。
这怎么够?
她还要继续。
崔寂看到她面露狠厉之色,心中一凛。
他走过来,低低问道:“你……到底是谁?”
“阴曹地府归来之人。”她退后一步,冷冷道。
“你到底……是何目的!”崔寂目光变得阴冷。
“太傅难道不觉得,此时才问这话,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