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急。”然芳环顾四周。
言殊朝身边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大宫女便带宫人全部退下了。
然芳压低声音道:“皇后不能再有太后做靠山,如今姚氏并无什么错处可拿,娘娘不如先把太后除掉!”
“太后?陛下早就想除掉她,可这几次三番奈何不了……”言殊摇头,“这不成。”
她清楚自己的对手是姚蕊,至于太后并无什么太大威胁。
然芳:“我跟在太后身边月余,太后有个秘密……”
“什么秘密?”
“据昭阳宫宫人透露,几乎夜夜都有外臣入昭阳宫,至于做什么……”
言殊眼前浮现了太后那张芙蓉面。
她比这宫妃们大不了几岁,又未生育,正值一个妇人最好的年华,想要男人也正常。
谁知然芳又低低道:“娘娘可知这外臣是何人?正是当朝太傅!”
言殊惊得差点跳起来。
“这、这……说起来,本宫倒有所耳闻,太后和太傅曾有过婚约……”随即她又皱了皱眉头,“可是太傅他私闯后宫,与太后私会,这……”
当初李后正是因此罪名被害,却不想如今这私会外臣者,不是皇后,倒是太后!
“你是想本宫去告发他们?”言殊有些犹豫,太傅在陛下心目中是何等地位,岂是这私情能撼动的。
然芳却摇了摇头:“不,娘娘,与其告发两人,得罪前朝重臣,不如将这一状况找机会告诉陛下,并恳请陛下放太后出宫……”
言殊眼前一亮:“正是,本宫做了这顺水人情,放了太后出宫,随意给她安一个身份,成全她和太傅……如此既笼络了前朝,又使姚蕊在宫中孤立无援!”
然芳点头:“这不比做恶人强上许多?娘娘英明。”
言殊满意笑了笑:“你呀,真不愧是本宫的得力帮手!你放心,我这几日便多劝陛下去你那里。”
*
符骞一夜未睡好觉。
下朝之后,他留太傅下棋。
黑子在他手指间摩挲,已过半刻,那棋子磨得发亮。
他好不容易找准位置放上,缓缓道:“朕已选了姚氏为后。”
“臣知道。”崔寂认真盯着棋盘,不曾抬头。
“申国公府……”提及国公,符骞有一瞬的心疼。
姚家虽是旧臣,却并不像之前那些反对他的余孽,申国公和其子更是早早投入他手下做事,大有抗衡太傅一派的趋势。
好不容易选的这颗好棋,却偏偏没下对位置!
说起来,也全怪姚家贪心,他原想立了新后,再让姚蕊进宫封个妃嫔,以示看重姚家,谁知国公竟想做国丈!
上一个国丈的下场,他以为他能逃得过?
崔寂让了他一子:“陛下该动手时需果断,上一回并未见陛下犹豫不决。”
符骞把最后一子置上,赢下这盘棋。
他下定决心,道:“如此,朕就仰仗太傅了。”
如今能动得了申国公府之人,也只有太傅了。
御书房外,有公公突然禀报:“陛下,言嫔娘娘来了。”
崔寂立刻起身告退。
出门时,正和言殊打了个照面。
言殊看着他,意味深长笑道:“太傅也在。不知太傅打从哪儿来?”
“臣鸡鸣而起,昧爽而朝,自然是从臣的府邸而来。”崔寂面不改色。
“臣妾看太傅时常忧国劳累,也该找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尽心侍候。”言殊眼波流转,软软倒向符骞,“陛下!太傅也是朝之重臣,日日为您操劳……您就不打算给他赐婚,以示天恩?”
符骞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越来越大:“爱妃竟敢这般放肆!妄议起太傅之事!”
崔寂未再多留,转身退去。
待他走远,言殊顾不得疼痛流泪,忙道:“陛下不知,有人向臣妾告密,太傅夜夜私闯昭阳宫,与太后密会……”
符骞缓缓放开她,满目讶异:“爱妃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陛下!”言殊跪地,“昭阳宫人亲眼所见!陛下若不信,可派人默默看守几日,定能看到!”
符骞沉默半晌,眯起双眼。
太傅未免太过过分,仗着从龙之功,竟敢私闯禁宫!
他得亲眼去看看……
言殊趴在地上继续道:“陛下切莫生气,臣妾以为,不如成全太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