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摆了摆手,烦闷道:“怪只怪你攀附上了太傅大人,他说让你做妻,为夫岂敢违背太傅的意思?”
“我去求太傅大人!”柳氏跪地扯住孟瑜裤角,“我去求他收回成命!”
“唉!”孟瑜一把扯过衣角,不耐烦道,“别!你可别再去麻烦大人!事已至此,只能让你离开孟家,给我妻儿腾位置。”
柳氏不由把铜宝往他面前推去,不敢置信他竟如此无情:“难道铜宝不是你女儿?我们也是你的妻儿啊!”
孟瑜背过身去,仰天不看母女。
“怪只怪你命不好,生了个女儿!”翟氏冷哼,“若你生的是个儿子,做正室也未尝不可。”
柳氏见他们心意已决,只好抬起袖子把眼泪擦干,道:“好,我便应了夫君所求……只是我这女儿,你们不想要她,能不能让我带走?”
她心想自己还有个铺子傍身,带着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
谁知翟氏黑了脸,道:“孟家的一分一毫你都别想带走!别说是这丫头,就算是你那铺子,也是孟家家产!”
“你说什么?”柳氏措手不及,“那铺子可是我娘家世代产业!原轮不到我继承,若不是我弟弟早逝……”
“你嫁进孟家,就是孟家的!”翟氏打断她。
向氏却有些不愿意,她悄悄来到孟瑜身边,道:“铺子留下,这丫头让她带走,我可不想替别人养女儿!”
这话被翟氏听到:“呸!还没嫁进来呢你就败家!这丫头能顶一个丫鬟使呢,我还指望她留下来伺候我!”
向氏被她一骂,也缩回了头,不敢说话。
铜宝朝她们吐了吐舌头:“我才不!想让我伺候你,我就在你饭食里吐口水!还有爹的儿子,向姨娘,小心我把你撞倒让你生不出来!”
“你、你怎如此歹毒!”向氏跳脚,往后退了退,生怕铜宝现在就往她身上撞。
孟瑜也转身怒道:“柳氏!你是怎么教女儿的!小小年纪竟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
“对!定是你平日里偷偷教她的!不学好!”翟氏也往她身上泼脏水。
柳氏百口莫辩,她忙于生意,也不知铜宝怎会如此。
铜宝不紧不慢,指了指翟氏,道:“不是我娘教的,是祖母教的!祖母好几次都往我娘饭食里吐口水,被我给倒了,还有祖母常说,让我离姨娘远些,万一撞倒她就生不出小弟弟了!”
众人恍然大悟。
翟氏没想到平日里做事被这小丫头看在眼里,见儿子对自己没好脸色,顿时尴尬。
“你们孟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柳氏气极反笑,“既然铜宝是个祸害,你们若想让向氏平安生产,还不如让我带走她!”
孟瑜等三人对视一眼。
反正是一个女儿,带走也无妨。
“就依你,带走!”孟瑜挥了挥手,撇过头去。
毕竟要扔下女儿,他还是有些心虚。
“成,这丫头你带走。”翟氏也道,“不过别的东西你休要再提!”
柳氏咬牙欲泣。
怎么办?她一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是天天站在铺子门口,也拦不住孟家人。
不如就此罢休?
她低头抱住女儿,心想能把女儿带走,已属万幸。
不如那铺子就算了吧!
“就依了他们,铺子留下,你带女儿走!”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柳氏震惊回头,见是之前的恩人,忙拉着铜宝迎上前。
孟瑜皱眉:“谁让你进来的?也不知递个拜帖,这太傅府上也忒不守规矩了!”
李令宜冷笑:“谁说没递?门房等在外头半天了,你们在这儿吵吵,让人怎么进来通报!”
孟瑜往外头一瞥,果见门房恭敬立在门外。
他不禁瞪了门房一眼,执手随意作了个揖,迅速放下,没好气道:“不知今日夫人上门又有何事?”
翟氏碰了碰儿子胳膊:“她算什么夫人,我听说太傅大人根本没娶妻!更没纳妾!我看她不过是太傅府上一个丫鬟罢了!顶多算是个通房!”
被人头一次说自己是通房,李令宜目光暗了暗。
若不是怕曝露身份,她差点下令把这翟氏的舌头割了!
孟瑜忙狠狠瞪了母亲一眼,让她闭嘴,若太傅府上通房都这般气派,那宫里的娘娘们也只能在他府上做个烧火丫鬟了!
柳氏却无心关心这些细枝末节,她一见熟人便落泪道:“如此,就听您的,我带女儿走,铺子……留给他们!”
李令宜拉着她的手腕,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跟自己走。
柳氏想了想,那破杂院里也并无属她之物,便毫不留恋跟着她走出孟家。
李令宜不忘回头跟孟瑜道:“过了晌午,记得来铺子里交割!”
“对对对!”翟氏也提醒儿子,“得过了契画了押,那铺子才能真正归孟家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