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林仪君介绍起严家的情况。
林仪君听得认真,同时也有些惊讶。
“……你是说,这位严大公子双腿残疾?”
“是,严随安幼时入山不慎跌落山崖,从此便再不能站,其实他的学问极佳,若非有此意外,如今定也有功名在身。”
“可惜,意外意外……”林仪君轻声,“总是意料之外的。”
“嗯……”顾牧应,“严家如今希望都在严二公子身上,严随安对弟弟的学问也是十分上心,我向严家请辞时,严随安希望我继续教习严遥安课业,今早我出门,严随安差人找我仍是为了此事,只是当时我忙着赶路,不想耽搁,那人才顺口提了名帖一事,问我是否知道大人的用意。”
“那你怎么说呢?”
顾牧笑道:“下官本就不知此事,自然实话实说。”
“原来如此。”林仪君不置可否,又倒了杯酒,“再说说何家吧。”
顾牧轻声提醒:“大人,白月光虽是果酒,却有后劲,莫要贪杯。”
林仪君笑:“本官酒量出奇的好,不必担心,顾主簿要再来一杯吗?”
顾牧摇头:“下官的酒量实在不值一提,下午还有那么多公务,还是不饮了。”
“那本官便独享了。”
顾牧笑了笑,便继续说起何家。
何家家主何自清,年三十七,夫人早逝,既未续弦也无妾室,只有一对双生女,芳龄十七,早早接触家中产业,帮忙打理城内商铺,并非一般闺阁小姐。
尤其是长女何闻祈,雷厉风行,明艳爽快,更有“初宜芙蕖”之称。
何典吏何尚伟是何自清的堂叔,住在何家,有两房小妾,同样育有两女,大女儿几年前嫁去兴南县,二女儿也已成亲,丈夫正是衙役刘保。
不过刘保与妻子的宅子就买在何家隔壁,他又跟在何尚伟后头做事,倒更像是赘婿。
林仪君好奇:“何家有二女,严家有二子,他们两家难道没有想过结亲?”
顾牧道:“早有定下亲事,还是娃娃亲,只等何家小姐及笄之后过门。”
林仪君更好奇了:“两位小姐都十七了,已及笄两年,如何还待字闺中?”
顾牧摇头:“因为强扭的瓜不甜,双方各有选择,即便如今全县人都认为严何两家门当户对,只要何家小姐不愿嫁,也是无用。”
林仪君笑道:“看来何家两位姑娘皆是有个性有主见的。”
顾牧抬眸:“大人熟悉了便会知晓,初宜民风开放,婚丧嫁娶相对自由,甚少受礼法约束,但也正因如此,因姻亲结仇的不在少数……如今县衙已重新开门,也已张榜公告,大人将来恐怕要处理不少。”
林仪君放下酒杯,正厅内飘满了馥郁酒香。
她道:“本官正怕没案子呢,虽已张榜,但不知何时会有第一位报案者。”
初宜太久没有父母官,百姓们早已对律法失去了信心。
无人主持公道,便会向暴力寻求正义,冲突流血时常发生,时间一长,民风想不剽悍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