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的女人一枝花,樊娘现在也就三十岁左右。
薛缘又道:“现在他只在樊食楼吃饭,都是我娘亲手做给他吃。”
安然问:“小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缘摸了摸脑袋,诚恳地说:“姐,爹以前的行为确实不对,现在他已沦为乞丐,算是遭了报应。如果我接济他,他康复后万一又欺负娘,甚至对你动手怎么办?我不能忘恩负义,只能尽力赡养奶奶。毕竟,娘才是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人。我知道,你把房子买来写我的名字,你和娘都在为我的将来打算,娘还在悄悄为我存钱。我也想为娘着想,希望她将来能遇到一个好归宿,有一个除了我之外的依靠。”
“我想我娘能够找一个对象,不用再一个人生活。大胡子哥哥能够善待我娘,我就认他做阿爷,这也没有什么,只要阿娘能够开心,能够未来幸福。”
这话被刚走过来的樊娘听得清楚,樊娘想,小缘竟然同意她与阿史那摄寻在一起,本来以为他总缠着阿史那摄寻,说要找到阿史那摄寻的缺点,一直以为小缘不会同意,原来小缘是最支持她再婚的。
“娘的婚姻以前由家人安排,现在能自己做主了。我为她感到由衷地高兴。”薛缘说道。
安然还有最后一个担忧,问:“你可探过阿史那摄的口风,若他要娶你娘,是打算娶你娘为妾,还是为妻呢?”
“我问过,他说要入乡随俗,只娶一妻,娶我娘后不会再纳妾。以后不会再回突厥。”
“不回突厥?”
“嗯,大胡子哥哥是这么说的。”
安然想,他做出不回突厥的打算,应该是和西突厥的某个人闹崩了,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如今的西突厥可汗阿史那贺鲁。
闹崩的缘由无从得知,或许仅仅源于观念的分歧。
阿史那贺鲁图谋大唐,由此推测,阿史那摄寻应不至于背叛唐朝,重操突厥奸细的旧业,这也解释了他这些年来的沉寂。
……
永徽三年初,刮着小雪。
夜幕低垂,弯月如钩。雪花簌簌,声似急弦。
内廷一道廊芜下,有一个提着宫灯快步行走的宫女。刚好此处侍卫稀少,宫女总觉得身后跟着什么腌臜东西,心里慌张,不禁疾行,踏着飞入的细腻白雪,突然着急跌倒,而此时身后的人影近在眼前的地上。
地上的阴影呈女鬼状,头发披散,指甲细长,宫女刚欲尖叫,对方的手指已如蛇般缠上她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宫女的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有鲜血从宫女的嘴角和眼睛流出,眼珠子投影出身后女鬼恐怖的身影。身影轻飘飘地飞入黑暗中。
晦暗不明的八角宫灯下,只有一具尚且温热死相凄惨的女尸。
同时,顾府,因为过年期间,府里的所有人正在玩烟花,正玩得不亦乐乎。
烟雾缭绕中,人影幢幢,仿若仙境。
即便天下小雪,也抵挡不了他们想玩的好心情。而这段时间,安然名下的店铺生意都很好,他们也有玩的资本。
就在这时,有宫廷太监来到。
太监拿着圣旨,听说他们都在花园,急匆匆赶来道:“顾大人,安娘子,请接旨。皇帝曰:内廷突现女鬼,以防危害内廷众宫女嫔妃,特请顾大人和安娘子一同进宫查案。”
安然和顾烨面面相觑,却还是先将圣旨领下来。
两人尚未开口,传旨太监已迫不及待续道:“皇上未召大理寺卿,而独请二位,自是深知二位联手之力,足以破此奇案。今夜宫中不幸,一名宫女香消玉殒,更有众多侍卫声称目睹女鬼出没,情势危急,还望二位即刻入宫,共襄查案之责。”
顾烨道:“我与娘子换一身衣服马上就来。”
太监道了一声“喏”,随宫里的人都退出了顾宅,在宅外等候。
顾烨和安然穿着私服,入宫需穿得正式一些。安然轻叹道:“瞧你,前两年硬拉着我助你破案,如今可好,皇上竟误以为我亦是破案高手了。”
她擅做生意,查案属于业余。查案本来是大理寺、官府和刑部的事情。
“也可能是有人在皇上面前推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