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化和芸娘的案子都破了,名声恢复,此事迅速传遍长安,周化因此被誉为惩治恶少的英雄,其武术馆也因此声名大噪,招生更为顺利。
傍晚,安然怀着好心情想将好事情与顾烨分享,她自己的生意平平稳稳,樊娘的早餐摊和烧烤摊生意火红,卖得最好的是“林大娘”酱料和咸鸭蛋,各个酒楼都抢着订购。
顾烨赠予她的那笔资产,经她精心投资,价值已然翻倍。
顾烨同时返回,两人在走廊碰头,顾烨道:“安然,徐图之被判流放,今日确定判了。”
“二郎,我也有好事情分享,就是……”
话未说完,忽闻一阵急促脚步声,众人蜂拥而至。国意成衣铺小东喜形于色:“姑娘,大喜事!”十五神色慌张:“大人,情况不妙!”薛缘焦急呼唤:“姐夫,出事了!”彩珠则支支吾吾:“这……是好是坏呢?”
众人喧哗,簇拥至二人身前。安然秀眉轻蹙,语带不悦:“究竟何事,如此喧哗?”
彩珠挠头,一脸茫然,“哎呀,我也不知道这事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不好”的几人不知道如何开口。
小东兴奋地向姑娘报告:“姑娘,这可是个好消息。您让我每月留意汴州许大人的来信,今天终于收到了他的消息。信中许大人告知,他即将返回长安,担任万年令一职,这正是之前被流放岭南的徐图之所担任的位置。许大人即将回到长安,信件是通过快马加鞭传递的,因此他应该很快就能抵达长安……”
小东滔滔不绝,安然却心不在焉,未婚夫即将归来,她心中却无丝毫喜悦,反添几分迷茫。
顾烨更是如遭雷劈,尽量不外露感情,只道:“安然,恭喜你。你等了这么多年的人总算回来了。”转身仓促要走却差点跌倒,站稳后便快步离开。
没想到自己除掉了徐图之,却给了许昌回长安的机会。
回到自己房间,顾烨觉得心上堵得慌,气血翻腾,一口朱红喷洒于地,触目惊心。
安然凝视顾烨决绝而去的背影,心中暗叹:他能洒脱离去,终究还是只有自己念着那本不该存在的情思。
许昌的来信,她之前吩咐只让小东去收,由小东看过后她再看,早已不再觉得那信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接下来的数日里,她做任何事皆意兴阑珊,似有无形重石压心,东院之事,更是全然不知。
大约一周后,替安然和顾烨打听许昌下落的十五和彩珠来到西院。
彩珠轻叩安然的房门,轻声禀报道:“姑娘,您吩咐我留意的事情已有眉目,许大人今日已归许宅,或许明日便将赴万年县衙上任。许大人或许能探知您在此处,我们是主动寻他,还是静待他来访?”
她已数日未开店铺,对诸事皆无兴趣。若非心中有所牵绊,她断不会如此。然而,如此颓靡度时,终非良策。
这婚事是年少时候长辈给她定的,当时合族众人都在,她自己是没有办法退的。
安然打开房门,道:“我们去找他。”
若许昌打听出来她这段时日住在顾宅,这种事让人听了都很难不让人乱想,乱想她与顾烨的关系。
这事就看许昌信不信任她了。
安然、彩珠和风萧萧赶往许宅,她这次没有带其他人。一是没有必要,二是她们三人足矣。
安家。
许昌和母亲殷氏返回长安,将东西放进许宅,便去了一趟安家,与安家太太沈唯交流,才知安家遭遇了大变故,如今安氏没怎么受影响,是安家二姑娘安玲珑在支撑着整个安氏的生意。
殷氏望着身旁这位端庄秀丽、举止大方的二姑娘,心中颇有好感,于是轻声问道:“太太,不知与我家昌儿订有婚约的安六姑娘,现今身在何方?”
沈唯故作为难地说:“去年的时候,犯了一点事,被关进大牢几个月,被放出来后便不在安家住了,早就离开安家了。”
殷氏问:“犯事?犯了什么事?”
沈唯假笑:“就是那个徐图之,原万年令做的好事,乱给人判罪,其实没什么大事情,就是关进监牢一段时间后,安然她结交了监牢里的一些犯人。恰逢天子登基,大赦天下,她如今与那些被释放的囚犯一同经营起了一家武术馆,终日里打打闹闹,竟连家也不回了。你说,哪有不回家的好姑娘?”
殷氏道:“这……”
在殷氏最初的记忆里,安然是个温顺乖巧、善解人意的女子。然而,此番交谈之下,她愈发觉得安然那乖巧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监牢那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就算出来还能够是完璧之身吗?她不敢想象。
“那她人可还好吗?”殷氏为难地问。
沈唯当然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含笑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过她似乎还常常与芳怡楼的老板打交道。芳怡楼啊,那可是烟花之地。”
殷氏心生不悦,暗想,安然所交之友皆非正人君子。曾身陷囹圄,心性或许已变,不归家难道要寄居他处?
许昌对此一直保持沉默。
安玲珑望向沉默寡言的许昌,微微一笑,道:“许公子,我那兄长在汴州可还安好?”
许昌淡淡点头。
沈唯见自己女儿主动与许昌交谈,而许昌亦欣然应答,心中甚是满意,便吩咐他们自行交流,自己则与许母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