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梓瑶面无表情,眼眸却是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脸色一点点变白,双眸泛红,除了震惊还有不甘。她与白颂竹做了这一出戏,虽然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真的被当作弃子,她心里还是不好受的。强忍内心波动的情绪,棠梓瑶扯了扯嘴角道:“你在问我吗?赵珩御,不是你让那群人将她带走的吗?”
她定定地看着他,平静地道:“你对我当真是一点情分也没有。起初我还天真地以为,我们毕竟是夫妻要生活一辈子,你总是会有喜欢我的一天。虽然很多人都在说,你娶我是因为看重我的家世。但是我觉得这也没什么,起码我拥有的这些东西是你需要的,能帮上你也是好的,夫妻嘛,不就是互相扶持么。既然没有人能得到你的爱,那么能让你的利用,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眼角泛着薄红,露出一抹苦笑来:“现在我才知道。你不是不懂爱,只不过爱的人不是我。你既然愿意不顾及我的性命,那我也不必再要你了。”
与此同时,街头传来阵阵脚步声,棠悦驾着马带着百岳军而来,一打眼便看到乱麻似的迎亲队伍,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焦急,狠狠一摔马鞭,急速而来。
“阿爷!”
棠梓瑶越过赵珩御,看向棠悦,从地上站起来,提着裙摆迎面而去。
棠悦皱紧的眉头,在此刻舒展开来,翻身从马上跃下,“阿瑶!”他扶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头冠歪扭,发丝凌乱。护在掌心的女儿,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在街头上,怎能不让他心疼。他道:“阿爷听到你这边出事了,便带着百岳军赶来了,你有没有受伤?”
棠梓瑶摇头一笑:“阿爷,我没事。不过阿爷,我要退婚!”
棠悦愣住,眼风中看了一眼赵珩御,他绷着脸看不出神色,也没有说话,显得十分淡定,遂转身呵斥道:“你胡说什么!”
棠梓瑶向他解释:“阿爷,我没有胡说。我不愿嫁他,不愿嫁一个亲手将我送给绑匪的人。”她目视着赵珩御,“王爷,世间男子众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这桩婚事就此作罢吧!”
棠悦僵了僵,也看向赵珩御,沉声道:“王爷,阿瑶说的可是真的?”
赵珩御默了默,良久,才说了一声:“是”。
棠悦脸色沉了下来,低头看了看棠梓瑶,似乎下了某种决定一点,道:“闺女,跟阿爷回家!”
搀着棠梓瑶慢慢往回走。
两人同赵珩御擦肩而过,赵珩御开口:“棠将军,就这么走了?”
棠悦停下来,头也没回:“王爷没听见吗?阿瑶说不嫁了!”
赵珩御提醒:“这是皇家赐婚,岂是你这么简单说不要便能不要的,不觉得儿戏了?”
棠悦冷笑一声,粗声道:“老夫是拼了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为臣子,老夫问心无愧!为人父,为的就是自己女儿有选择的权利。老夫将女儿交到王爷手上,王爷却没能护好她!既如此那老夫自己护着!”说罢,大步而过,再无半分犹豫。仔细地将棠梓瑶扶上了自己的马,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高喝了一声“回”,百岳军随之又离开了。
周骏看了看身边的王爷,不免忧心道:“王爷!没了棠家和百岳军,我们拿什么跟太子较量?”
“事情既已如此,总还有其他办法。”赵珩御的声音中带了几丝倦怠,眼眸盯着远处。转过身对着周骏道:“你去追那些杀手,务必要把她带回来。”
周骏愤愤不平地道:“王爷!你心里还惦记那个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而起!不仅险些害得您丧命,如今更是让您少了棠家的相助。那个女人就是祸害!没有了她,岂不是更好!”
“何时需要你教我做事了!”周骏哑然,赵珩御看向空荡的轿辇,切齿地道:“她害我失去这么多,若是让她这么轻易地逃了,她欠我的要如何偿还?她不能离开,她这辈子都要拴在我的身边。”
执念一旦被种下,便会吞噬着欲念和血肉疯狂地生长。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执念是因何而起。
---
白颂竹被黑衣人带到了一处的小木屋中,头顶的盖头被一把掀开,日光刺眼,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适应,几个黑衣人立在跟前,她不明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只是警惕地看着。
“姑娘,别害怕。”其中一个黑衣人道,“你且在这里等着,一会儿便有人来找你了。”说罢,便要离开,
白颂竹立刻开口:“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越过她抬头望向门口,道,“姑娘若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吧。”与此同时,一声“阿竹”从身后响起。白颂竹愣了一下,转过身便与他目光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