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可不比赵珩御心善多少,或者可以说他们两个其实是一类人,可真不愧是一对兄弟。采月节那日,太子让她带着赵珩御去巷子里,派来的杀手要杀可不止赵珩御,还包括了她。她是命大,才活下来了。经了此事也看得出,与虎谋皮是行不通的。
如今这个太子竟然还要找她。
呵。白颂竹冷笑一声,将手里的蜜饯又扔了回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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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三山渡剿匪前的第三日,很多事情都还没准备好,但是芷兰便要拉着她去请平安符,说是此行凶险,要好好地求神拜佛,以求福泽,护佑她平安归来。白颂竹拗不过她便答应了,好在郊外的寺庙里倒是不远,一来一回也一日光景。
白芷兰坐在车里软垫上,身上披着冬日的披风,白颂竹犹觉得不够,让明月暖了汤婆子带上。芷兰热的面容粉嫩,连忙摆手。说到时候捂出一身汗,跟外面的冷风一吹,不是更容易风寒了。白颂竹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没有带汤婆子。白戈在一旁直瘪嘴,直言道阿姊眼里只有二姐,都不关心他了。白颂竹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白戈捂着头哼哼唧唧,一旁的芷兰笑弯了眼睛。
金秋时节,红枫树满目灿烂,轱辘压在枯树碎叶,细碎声音跟着车子响了一路。
三人到了山上的寺庙,芷兰笔直地跪在软垫上,闭着眼睛虔诚许愿。白颂竹瞧着她,觉得芷兰似乎同上一世变了不少,曾经她敬神佛,却不信神佛。即使来到寺庙,也不过是随着他们一起简单上个香而已,而如这样倒是头一次见。
或许是因为此行确实凶险,她心中担心,这才寄托于神佛吧。
这么想着,白颂竹也跪在芷兰身旁。原本只要求一个平安符,到最后求了四个。
白戈挠了挠头:“阿姊,你求这么多平安符做什么,我们又不出海,用不着戴它。”
白颂竹把平安符系在他的腰间:“来都来了,求一个也是求,不如多求几个。正好一个给你,一个给芷兰,一个给阿翁,护佑大家平安顺遂,也讨个吉利的彩头。”
白颂竹给芷兰系上平安符,看到上面“平安顺遂”四个字微微怔。倘若这一世她的家人都能平安顺遂,那该有多好。
门口处有个老和尚立着一处小摊,胳膊撑在桌上支着下巴睡着了,脑袋随着呼噜声一沉一沉的,睡得十分熟。白颂竹几人从门口出来时,那人猛点了一下脑袋,睁着蒙眬睡眼看见眼前有人。
“几位施主,求签看卦否?”打着哈欠声音里还带着困倦。
芷兰柔柔一笑:“多谢大师,我们准备回去了,改日再说吧。”
老和尚看着芷兰,惺忪睡眼立刻睁大,“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芷兰奇怪地道:“咦?我不曾见过你。”
老和尚盯着芷兰眼角,那处正是胎记所在,出门前芷兰用香粉盖住了,若是仔细看仍能看得出一些痕迹,他这样直勾勾的目光,让芷兰有些不适,下意识偏过头,伸手去挡。
白颂竹横跨一步,将芷兰挡在身后,面色微冷:“大师,是认错人了,我妹妹说了没有见过你。”
老和尚一拍脑袋,“是了是了,老和尚记错人了。此前确实没见过,只是看着面熟,或许是上一世见过的。”
白戈听了直皱眉,火气便上来了:“你这个老和尚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见没见过的,我二姐常年在家中,怎么会见过你!”
白颂竹觉得这大约是一种什么新的揽客手段,便不想再理会,拉着白戈和芷兰要离开。
几人刚走出几步,正要踏出大门时,忽然身后传来老和尚的声音又传来:“重来的机缘仅有一次,或循心路以觅新机,或循旧日之迹,返往昔之途,皆在一念之间。”
白颂竹驻足而停。
白戈道:“阿姊,你怎么了?”
白颂竹侧身回头,那个老和尚正收拾桌上的东西,“小戈,你先带着芷兰回马车上去,我一会儿就过来。”
白戈立刻道:“阿姊,别理会他,这人大约是脑子有毛病,只会说些故弄玄虚的话,哼!”
白颂竹眼见老和尚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而去,心中有些着急,脚上的步子已经跟了上去,嘴上还不忘道:“你和芷兰在马车里等我!”芷兰和白戈在后面叫她,白颂竹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大师!大师留步!”白颂竹追在后面不停地喊着前面的老和尚。
老和尚听见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到白颂竹,停了下来:“白姑娘,你一路追着老和尚而来,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