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刀迎面而来,直直向着她劈来,白颂竹几乎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忽然,一声脆响,弯刀被突然而来的长剑拦下。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睁开眼时便看到眼前的多了一人,顿时大喜过望:“孙仅!”
“白姑娘,你没事吧?”
“若是刚才你没替我拦下那一刀,我可能真的要有事了。”
赵珩御皱眉对着她道:“站在身后,躲好。”说着同孙仅提剑迎敌。
白颂竹躲在身后,看见陆巡也过来了,走到她跟前,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一番:“阿竹,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怎么过来了。”想了想,讶声道:“你们该不会一直跟着我吧?”
“本不想打扰的,没想到你们会遇见杀手,见你有危险,这才露面的。”
孙仅的武艺确实高超,同眼前的杀手刀剑相搏,与其说相搏,倒是不如说孙仅是在单方面戏耍。直到那人被耍弄得气恼,泄愤似拿刀乱砍,孙仅才得一招制敌。几个杀手同他交手几次,深知打斗不过,便放弃无谓的挑衅向着赵珩御而去。
而一旁的赵珩御就没那么轻松了,本就受了伤,这些人还没完没了地涌上来,以一敌多,尚且有些吃力。
孙仅道:“王爷,这帮人好像是冲你来的,最近是惹了什么人?”
赵珩御勉力抵抗,脸色本就难看,听到这句话,咬牙道:“有这闲心,不如来帮忙!”
孙仅翘起嘴角,手中挽了一个剑花,勾手一挑,便挡下刺向赵珩御咽喉的一刀。
看起来争斗的激烈,在孙仅加入后,杀手显然呈现劣势,战局明朗起来,剩下的便是时间问题。然而,却偏有不信邪的,其中一个杀手剑势一转,竟然向着白颂竹和陆巡的方向而来,大有一种同归于尽的意思。
白颂竹不知所措间,陆巡向前一步,只身挡在白颂竹跟前,弯刀向他们直直而来,之间不过也就是两三步之遥远。眼看弯刀越来越近,白颂竹不想让陆巡受伤,自然也不想让自己受伤。伸手抱着陆巡,两人向着旁边的倒去,正好与弯刀擦肩而过。
杀手还没来得收刀,胸口便多了一把长剑,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半截剑露在体外,鲜血成股一样顺着剑尖抵在自己胸前。他缓缓回过身,看见赵珩御冷漠的眸子,下一秒,长剑从体内抽出,鲜血在空中划过一串血珠。
陆巡撑起身子,赵珩御从地上拉起白颂竹,脚刚沾地,白颂竹便倒吸了一口气。
“阿竹,你怎么了?”
闻声,赵珩御才注意到什么,垂眸打量起来。
“我的脚……好像扭了。”
“很疼?”
脚是疼,却也不是那种难以忍受的疼。抬眸看到陆巡眼眸紧张,只有在这个时候再也不加掩饰。
白颂竹本来还想说没事,话到了嘴边变成了:“好疼啊……”
“我送你去医馆……”赵珩御作势要抱她,却被离得更近的陆巡抢先一步,提前将她打横抱起,白颂竹倚在他的胸口处,听到他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阿竹,我送你。”不由分说地往外走去。
赵珩御的声音冷冷地从身后响起,隐含威胁,“她马上就是我的人了。”
“她不是任何人的,她永远都是她自己的。”
医馆的大夫看过以后,说是稍微扭了一下,简单正了骨,痛感一下少了一大半,又嘱咐着回去多休养几天。陆巡脸上的紧张的神色,这才渐渐散去,轻声询问道:“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
他垂下眼眸,似乎又开始刻意与她扯远了距离,从她身旁走过,白颂竹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低低唤了一声“陆巡”。
“嗯?”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她。
日悬西山,夕阳余晖透过半开的窗子斜斜地洒在两人身上,两个人影重叠交错映在地上。
白颂竹没有看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不想再同你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替我挡刀,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心,你什么时候才能面对自己?”抬起头,目光逼人。
陆巡眼眸晦暗,低低道了一声:“先回去吧。大夫让你好好休养。”
白颂竹似没有听到,伸手拉住他的衣摆,等他回答。他不语,睫毛投下的阴影,挡住眼睛。心中一阵失落,苦笑了一声,也没再多问,手中一松,衣摆垂落下去,上面还留下几抹淡淡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