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如今他们正行在荒郊野岭之中,赵珩御又孤身一人,倒不如趁着他假寐,要了他的命,简直是解决他的大好时机!
白颂竹有些蠢蠢欲动,手指已经摸上腰间的匕首,刚从鞘中抽出一指宽,白颂竹便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忘记了,赵珩御是功夫在身上,还很厉害。若是没能一击制敌,怕是会弄巧成拙。她是想要杀他,却也不能铤而走险。拿命去赌一个概率,这不划算。
白颂竹松开匕首,靠在车壁上,一股窝囊气憋在心中。
过了一会儿,赵珩御悠悠转醒,扶额坐正。白颂竹在心里骂了一句,可真能装!白戈一脸欣喜地凑上前:“赵大哥你醒了!”
赵珩御眼睛扫过车厢,露出一脸的茫然,声中带弱:“我这是在哪儿?”
“你方才晕倒了,我便将你带上车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赵珩御摇摇头,“我没事了,多谢白兄弟!”说罢,他将视线转在白颂竹身上,道:“给白姑娘添麻烦了。”抚了抚手,姿态谦卑得很。
白颂竹冷着嗓子:“不麻烦。谁让赵公子这么不巧,倒在我们的车前,我们也不好放着你不管。只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前方便是驿站,赵公子在那儿下车便好。我们这顺水人情也算是圆满了。”
“阿姊!”大约是觉得白颂竹说话太不留情面,白戈没忍住叫出了声。
白颂竹没管他,继续道:“晕倒也不是件小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或是什么隐疾……那驿站旁有个医馆,正好可以去瞧瞧。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也不好同人解释。赵公子,能理解否?”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赵珩御若是再死赖着不走,便是他不懂事了。
赵珩御笑道:“自然是不能让白姑娘为难的。”
白戈觉得阿姊的硝烟味儿怎么这样重,赵大哥仍和颜悦色,便打起圆场,“赵大哥,我阿姊以前不这样的。你莫要往心里去。”
白颂竹冷冷地扫过去,白戈缩了缩脖子,立刻闭上了嘴。
“不碍事。”
这女子倒是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赵珩御看着她只觉得有些熟悉,然而这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赵珩御也不明白这种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头一次见面的她居然会对他怀有这么大的恶意,甚至买通山匪要取他性命,还真是奇怪。
赵珩御坐在白颂竹正对面,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耐人寻味的意思。
白颂竹心烦地撇过头,心中升腾起一股子不适,紧紧捏着衣袖。然而,跟他同处于一个空间,白颂竹发现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干脆瞪回去,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
“白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我见到你总觉得很熟悉。”
“赵公子,不觉得这种答话的方式太老套了么?”
赵珩御轻笑一声:“在下只是说出自己的所感,并没有越矩之心。何况白兄弟还在这里,我又怎么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