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惠、大度、端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到太子的欢心。
“这么久了,膝盖还没好?”裴长渊惯例扯开裙摆看她的伤。
“已经不疼了,淤血得慢慢散开。”明思柔嫩的手搭在太子胸前,摩挲着他锦袍上的暗纹,“殿下,臣女可以带银烛一起入宫吗?”
并非所有入宫的妃嫔都可以带陪嫁侍女,明思不确定自己的位份,若是从前,太子妃亦做得,可现在,无品的侍妾犹未可知。
“可以,”裴长渊没说要给她什么位份,却说:“可以带两个,你不是还有个叫白榆的婢女?”
明思无声弯了弯唇,能带两个婢女,那肯定是有品级的妃嫔。
“臣女忧心一双弟妹,还是让周嬷嬷与白榆在府中照看他们,只让银烛跟着我便是。”入宫也未必是好去处,明思现在全无把握。
裴长渊的指尖把玩着明思细软的青丝,“你可以再挑一个带进去。”
“罢了,宫里头重规矩,万一带进去犯错就不美了,”明思微微仰头,望着太子线条硬朗的下颌说,“还不如殿下给臣女挑几个规矩好的,免得臣女入宫不知事,得罪贵人。”
裴长渊勾了勾薄唇,露出一点清浅的笑,“后院的事都是太子妃安排,你想让孤为你挑选?”
让他堂堂储君去为妃妾挑选下人,她这胆子肥得没边了,就是太子妃也不敢和他说这样的话。
明思心中惴惴,但瞧着太子不像恼了的样子,便试探着说:“殿下愿意给臣女此等殊荣吗?”
太子妃孙氏乃孙世诚的嫡亲姐姐,还没入宫两人就注定了是死对头,明思才不信太子妃能给她安排什么好人。
裴长渊想了想,“太子妃的面子孤不好驳了,只为你选一个,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谢殿下厚爱,”明思笑颜如花,思索片刻,“臣女想要一个会些医理的嬷嬷。”
宫中尔虞我诈,子嗣是利器,而东宫至今无长子,只怕其中门道不浅,有个会医理的身边人,未雨绸缪也是好的。
“此次家贼处理的不错,”裴长渊瞧着明思发间戴着的精致发钗,“就当奖赏,应你便是。”
隔日,裴长渊让冯忠去找了范嬷嬷,她从前伺候过先皇后的汤药,为人忠心,先皇后薨后,被裴长渊安排去了尚仪局荣养。
范嬷嬷人还精神,听说太子想安排她去伺候即将入宫的妃嫔,虽说有些疑惑,但太子吩咐,她也不能拒绝。
冯忠是先皇后指给太子的,因此对范嬷嬷并不陌生,谈话间透着亲近,能为先皇后伺候汤药,足见先皇后对其信任。
就是去正贤堂,范嬷嬷的地位也不会低,更何况是去风荷苑,冯忠暗暗心惊,只觉得这位明姑娘当真了不得。
范嬷嬷好奇风荷苑的主子是谁,便私下问了冯忠。
冯忠知道范嬷嬷嘴紧,也没瞒着。
平南公可是近来京城里的“名人”,得知是其嫡长女后,范嬷嬷的心突然就定了下来,这般境地都能博得太子青眼,想必非寻常之辈,来日只怕有大造化。
范嬷嬷的心定了,正贤堂那边太子妃的心却高高提了起来。
孙氏柳眉紧蹙,“范嬷嬷是伺候过先皇后的人,殿下就这般爱重新人吗?”
她可是太子妃,太子也没想过为她安排一二,竟为了个新人如此折腾。
白嬷嬷也忧心,“娘娘,范嬷嬷是医女出身,不知道咱们那东西……”
范嬷嬷能得先皇后看重,定然不是无能之辈,若是被她发觉了端倪,于太子妃名声有碍。
孙氏沉思半晌,单手支着眉心揉了揉太阳穴,显然是在考量其中利弊。
“你将东西取出来吧,”孙氏微微叹息,“别为了一个新人失去殿下信任。”
“娘娘英明,”白嬷嬷赞同道:“到底时日还长,不急于一时。”
“范嬷嬷都到了,家里头还没有查到是谁。”孙氏语气里满是埋怨,嫌信阳侯府办事不力。
白嬷嬷说:“他们想必不敢深究,怕惊扰了殿下。”
窥视东宫乃是重罪,信阳侯也不傻。
“罢了,迟早都会入东宫,届时再看吧。”孙氏摆了摆手,让白嬷嬷赶紧去处理风荷苑的事。
白嬷嬷离开不久,婢女降香忽然失态地跑了进来。
孙氏本就不悦,训斥了她两句,端起茶盏润润喉才问,“何事?”
降香跪在地上,忐忑地回:“方才皇后娘娘懿旨,册封平南公嫡长女为太子承徽,三日后入东宫。”
“你说谁?”孙氏手一哆嗦,满盏热茶尽数泼洒,浸湿了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