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学校要举行秋季运动会了。
虽然已是秋天,但天气还是有些闷热。
正为校运会做准备、布置大本营的大家忙得热火朝天,沈春和搬着第三箱小旗子和横幅过来,汗流浃背。
“等会我帮你吧。”抱着四角帐篷伞的夏淳过来。
“……走开!就是你让我来的,我是被你硬拉过来做苦力的!这明明是体育委的活儿。”沈春和怨念深重。
“别这样,”夏淳被逗笑了,“大家一起为班级做贡献嘛。”
“什么时候可以有帅气的王子拯救被迫劳动的我。”放下箱子的人按着太阳穴嘟囔。
“我可以先做你恶毒的姐姐。”夏淳把笔倒过来在文件夹上按出“啪嗒”的声音。
“夏~淳~”远处阿乔气若游丝,“快来帮我我不行了。”
“好,就来。”他冲阿乔在的方向喊道,没来得及停一会儿就赶去救人。
他一天到晚的怎么总这么精神且欢乐。
又丧又暴躁的沈春和看着太阳下夏淳跑向远处的背影,双手撑腰气喘吁吁。
成绩好,被人喜欢,再来一瓶,正好有的空位……所有的事感觉都是他应当的、他配得上,因为他人很好,对别人施以援手而从来不感到烦躁和疲惫。
那时我还没有明白我向往的是什么,后来我才发现,你最令我羡慕的能力是有余力,除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外,总有余力从容不迫地关心和帮助别人。
每个人在心里或多或少地愿意做个带给别人希望的小天使,最起码也真心想做某一个人的光。但是真正有能力发光的人少之又少,那份光芒有时又照耀错了地方。
把东西都搬到指定的位置后,沈春和抹了把汗坐下说要去买点喝的。
一旁凳子上大汗淋漓地扇扇子的夏淳热得没力气说话了,好在半年的同桌时间里他们培养出了心照不宣的交流方式:
夏淳先使了个眼色——“同桌,也帮我捎一杯吧”;沈春和摆手拒绝——“想都不要想”;夏淳双手合十——“可怜可怜我”;沈春和无奈伸出了拳头——“那按国际惯例猜拳决定”。
最终出剪刀的沈春和瞪一眼出石头的夏淳,转身去了小卖部。
旁观的同学们很是佩服这份懒出来的默契。
校运会这种一年一度的盛会,实乃学生偷懒放松之大好时光。
唯一令沈春和毫无准备的变数是,因为班里参赛人数不够,原本没有打算参加比赛的她被拉去跳高组充数了。
体育委员阿乔十分豪爽地帮沈春和报上名字,她数次反对都被他嘻嘻哈哈地打太极混过去了。
“你不是说可以嘛。”阿乔龇牙。
“呸!我开始说不行,后来才说长跑勉强可以,现在你给我报的什么!”
“哎呀,报也报了那也没办法了,跳高总共就八个人参加,你就是最后一名也能拿条毛巾,行不?”
绝对是报复。
好吧,不就是跳高嘛,体育精神重在参与,大不了撞杆儿。
于是校运会前连着几天,沈春和中午吃过饭休息会儿就去练习跳高。除了她临时抱佛脚,也有其他同学练项目,比如夏淳自己就在练短跑。
他在跑道跑步,沈春和就在中间的草地蹲着看。吃完饭来消食陪练的同学们也坐在旁边看。
夏淳穿了宽松的短裤,跑起来腿部肌肉明显,白皙的小腿在阳光下的跑道上晃得扎眼,像那个镁条燃烧一样,“发出耀眼的白光”,生物科代表在旁边不停给沈春和科普各个肌肉的名称。
拜托不用科普了,青春的感觉已经溢出来了。
* * *
“下面,我宣布,实验中学第二十一届秋季运动会,正式开幕!”
礼花噼里啪啦地炸开,伴奏是激昂的运动员进行曲。学校的音响质量一般,但用在本就嘈杂的校运会上也算恰到好处。
开幕式总算结束了,运动场上混在参赛运动员中的沈春和,看着前面攒动的人头,看着前方又高又白的文娱委身前的引导牌,擦了擦脸上的汗。
为什么用“混”呢?早说了她真的是被抓来凑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