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最后通牒,林宇感觉头上有一把刀就快落下来了。
因此整顿饭吃的也是食不知味。
温迟见到林宇开心,多聊了几句,却敏锐的察觉林宇的情绪好像不太对,他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临走的时候,温迟嘱咐他,有什么心事要跟他说。
沈初严说有事要跟林宇聊一下,让温迟在车里等他。
安静的小巷里,沈初严抽出一根烟点上,看着林宇很久,直到烟烧尽了,烫到手,他才开口。
“我从没想过会是你。”
林宇低着头,有些不敢看他。
温翼、卷毛和平头是什么下场,温迟不知道,他自然是知道的,他知道沈初严的手段。
“你救过温迟,我念你的情。”
他答应过温迟,不会动林宇。
“可我想要一个真实的解释,我相信你对温迟的好不假,你是,有什么苦衷?”
林宇握紧了拳头,鼓起勇气抬头,问沈初严:“如果我没有苦衷,你会动我么?”
“会。”
沈初严踩灭了地上的烟头,抬起头来,居高临下看着林宇。
“每一个伤害过温迟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查到一个算一个。
“我虽然跟温迟保证过,也发过誓不会动你,但我沈初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会做出背弃誓言的事,也愿意承担背弃誓言带来的任何后果。”
“沈初严。”
二人闻声,惊讶回头,看到温迟正从小巷口走过来。
不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温迟听到了多少。
沈初严微微蹙眉,他有一种预感,或许,今天之后,他和温迟之间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
上次他只是猜疑自己威胁林宇就很不高兴了,如今亲眼见到,怕是要闹脾气,哄不好的那种。
沈初严下意识站直了,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紧张和无措。
“我……”
温迟眉头紧锁着,朝着他走过来,伸手抓起他烫伤的手,问:“怎么这么不小心,去买药。”
他说完,拉着沈初严往外走,回头让林宇先走。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温迟这是在帮林宇解围。
直到沈初严甩开他的手,停了下来,正思忖着怎么跟温迟开口,一旁的林宇就先他一步把温迟送回车上:“你别多想,沈初严只是问我点事。”
临走的时候,林宇回头告诉他:“温迟,我不能听你的了,我觉得,沈初严是值得托付的人。”
他留下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走了,温迟想再跟上去,刚收到沈初严消息的司机却把车门锁了。
“沈先生,林秘书说的不假,您跟温迟不和的消息,的确是我传出去的。”
沈初严抬头看了他一眼,林宇突然笑了:“您说您不是正人君子,反倒让我觉得,您是值得知道真相的。”
他倚着背后的墙,把当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当初,您是从商场里捡到的温迟吧,那时候他多大?六岁?七岁?”
沈初严确定道:“七岁。”
“您可能不了解温翼,温翼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坏种,他从小就坏,以我对他的了解,当年温迟应该不是不小心走丢的,而是温翼故意弄丢了他。”
沈初严心跳漏了半拍。
林宇继续道:“一个没人管的七岁的孩子,容易发生的意外可太多了,出车祸,被拐卖,或者饿死,当年温翼没想到,温迟福大命大,会被您捡走。
“后来他爸爸无意中得知温迟是被京圈太子收养了,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他眼里的破烂儿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颗摇钱树,温翼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想利用接回来的温迟跟您套近乎,骗您的钱。”
林宇沉沉叹了一口气:“可温迟啊,他太聪明,太善解人意了,他知道他哥的德行,知道他爸跟他后妈的德行,他不愿意连累你这个哥哥,所以把你给他的手机扔进了河里,伙同我一起编造您跟他不和,对他恨之入骨的假象,这样,就不会连累你了。”
天气明明很好,可沈初严却有一总闷得喘不过气的感觉,手心烫伤的位置一阵阵开始泛疼。
那时候的温迟才十二岁。
只有十二岁而已,竟然会为了不连累他,不伤害他,用这样壮士断腕般的决绝划清了跟他之间的界限。
难怪,难怪温迟不记得手机,难怪温迟从不联系他。
他的小迟,那年才十二岁啊。
“我比他大两岁,我劝过他,”林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知道,这样做的话,他的后妈和温翼会怎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他,可他说,你很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能连累你。
“他让我保密,把这件事永远藏在心里,不能告诉任何人,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