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印象里,沈大少爷是恣意潇洒,快活的,鲜明的。
他生在富贵之家,从小无忧无虑,有家人保驾护航,长大之后从商,更是凭借自己超高的天赋混得如鱼得水。
他虽跟沈大少接触的次数不是很多,但又何曾见他这般不快活的时候。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秘书,你懂吧。”
林秘书:“懂。”
“把那几个……畜生逼疯,要多久?”
林秘书说两个月,沈初严挂断了电话。
他仰着头,看着朦胧的夜空,天空仿佛被雾罩住了,朦胧一片。
耳边是林秘书刚才跟他说的话。
“每天被后妈打骂,吃不饱穿不暖,被温翼和他朋友绑在树上拿柳条抽着打,大冬天被他们骗着跳河,每天被辱骂……”
什么样的好人,在这种环境里都会疯吧。
他要让那几个畜生被折磨疯,让他们余生都在精神病院受折磨。
温迟半夜惊醒,发现沈初严不在屋里,在别墅里找了一圈,发现沈初严坐在阳台上。
晚间夜凉如水,沈初严在外面坐着做什么。
他从沙发上拿起薄毯,给沈初严披上。
沈初严似乎被他吓到了,愣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
“不冷么,哥哥?”
沈初严摇头,没说话。
呛人的烟味熏得温迟皱眉,地上散落一地的烟头撞入他的视线。
这是他第一次见沈初严抽烟。
他想问沈初严是不是心情不好,沈初严却起身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温迟就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
走到卧室门口,温迟后知后觉甩开了他的手。
沈初严侧头往后看的瞬间,腰被温迟用力抱住,沈初严停下脚步,终于开了口,嗓音却哑得不行。
“怎么醒了?做噩梦了。”
温迟摇了摇头,骗他:“做好梦了,梦到哥哥了。”
沈初严低头,轻轻拍拍他的手:“那接着睡吧。”
因为在外面呆了太久的缘故,沈初严的手很冷,指尖都带着几分凉气。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
温迟应了一声,看着沈初严进了洗手间,回屋拿了件衣服,轻声下楼。
沈初严嗓子很哑,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抽烟抽的。
附近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温迟在药店营业员的指引下,买完润嗓子的药片,沈初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应该是洗完澡了。
“在哪儿?”
“品珍阁。”温迟看着离得不远的饭店说。
电话挂了,温迟去品珍阁点了一份儿银耳雪梨汤,因为网上说银耳雪梨汤能润嗓子。
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不多时,店里进来一个拾荒的老人,穿的破破烂烂的,腿脚有些不利索。
温迟想过去扶他,可心里却有些恐慌,他不太会跟人打交道,别人总是讨厌他。
可视线却总是不听话的落在老人身上。
老人似乎是想检点剩饭吃,却引起了店里其他客人的不满,有个男客人刁难得当着老人的面把吃的倒进了垃圾桶,让老人弯腰去捡。
温迟莫名想起过往,以前温翼也这样欺负过他。
他浑身颤粟,忍不住回想起那些场景。
恐惧,害怕,不甘,怨憎的情绪在心底纠缠着。
“还真捡啊,老叫花子,哈哈哈哈哈。”
“砰”的一声,老人被一脚踹翻在地。
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温迟,反抗啊温迟,推开温翼,不要怕,反抗他,别让他欺负你。
可另一个声音提醒着他,不要反抗,温翼会打死你的,会打的你几个月出不了门,太疼了温迟,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人会帮你的温迟,你后妈会暗地里打你,你爸爸会骂你一顿,没人会给你撑腰的,忍一忍。
忍一忍的声音每一次都占上峰,因为温迟知道,在温家,反抗就会迎来更凄惨的下场。
那么多年的惨痛经历,温迟忍住了。
可这次,他的身体没忍住。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餐桌上的碗碟砸到那个欺负人的人身上了。
那人被砸到,看了眼温迟,怒气冲冲朝着温迟跑过来,随手搬起旁边的椅子要往温迟身上砸,嘴里还念叨着:“你他妈的找死是不是,这么多人就你多管闲事,你他妈知道老子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