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德闻之一笑,也不过问他们要耍什么花招“行啊,有什么筹码。”
“李公子想要的筹码是什么筹码?”
“雁大人在上京虽说只算作是被压了一头的探花,但还不至于不得重用,你想做什么?”
“在下要参与进长松县一事。”雁弦惊道“其余的并不会多关注,只一事一议相请。”
“原是如此,上京的官做不下去了,想另立番风景。”李之德一挥手,将扇子扇出两道风,吹着他的发掠过雁弦惊“你不为的丞相,你到底要做什么?”
“尚书要送我居上少傅一职,我并不愿。”
“嗯……”李之德应一声“那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事吗?”
“公子想让我做什么?”
“长松县有个人,我要你保他。”李之德洋洋洒洒一走,掠过雁弦惊。
“菜要凉了,还望雁侍御史吃的开心。”
“多谢李公子了。”雁弦惊往旁边处转了转才回到宴席上。
李侍郎晚来得子一事令他倍加开心,宴席办的也就热闹些,只可惜来人络绎不绝却各怀心思。
“雁侍御史,倒是许久不见。”廊坊走来一人,身着深色衣袍看似不羁,眼神却紧紧盯着雁弦惊。
“三月一别,你我许久未见。”他步子走的快,不过三两下就来到了雁弦惊面前要与他对酒“你怎来的这般早?”
“徐大人,幸会。”雁弦惊朝他作了一揖“是你来晚了。”
“是我来晚了,不过自上次胜负一决已有近一月未见。”徐扶风递给他一壶酒“宴会上这酒味淡,你尝尝我家姐姐酿的。”
雁弦惊接过酒“又悄悄换的?”
“是啊。”徐扶风和雁弦惊是在游历途中认识的,恰好做了个同伴,此前徐扶风常拉着雁弦惊去文馆喝酒做诗,结交好友“听说你最近总初入余尚书的府邸啊——”
他拉长了尾调,但这不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古以来,我还从未见一个人有如此大的野心呢。”他笑着将酒又盛满“那你怎么愿意连我再比的要求也拒绝了呢?”
“诗词歌赋,我真的不擅长。”雁弦惊有些无奈,他上回刚入京城,便收到了徐扶风的信。
“我总说你在藏拙,你偏要谦虚。”徐扶风扯着嘴,话语间似乎在回忆“我是不信的。”
“那你呢?”雁弦惊终于肯正眼瞧他“不做翰林院编修一把好手,去刑部做什么都官郎中。”
“你做什么,难道就敢与我倾囊相告?”
这话问的犀利,但徐扶风笑意未减
“周国将亡。”他音量不大不小,如若有心,凑近些便可知道二人在说什么。
雁弦惊无波无澜,这全然不关他的事一样“栀杆上扎鸡毛。”
“哪有你这么说的。”徐扶风一拳砸在他肩头,力道不小“我早与你说过,我家道中落被迫困芮城——”
他话锋一转“你大逆不道。”
雁弦惊也没否认“你嘴上说的也没有这一份的道可言。”
“这是自然。”徐扶风见雁弦惊将酒喝完,凑近他问“怎么样,这酒好喝不好喝?”
雁弦惊瞥了一眼他“你家什么时候来的姐姐。”
“你别说,我没有姐姐,我还真有一个妹妹。”徐扶风暗暗指了一道边上一个身影“他今早托了我个香囊,说是有人转送于你。”
“不要。”
“我妹妹的你还不接?”
雁弦惊似有若无的看了徐扶风一眼,徐扶风当即会意“行,到时候可别变得和我一般孤家寡人。”
雁弦惊不说话,听着孤家寡人这四个字,他心里头莫名其妙的浮现出余称来。
他现在做的,无非就是保全余称一人而已。
和亲的日子定在明年的四月中旬,雁弦惊想着接下来这段时间他会忙的出奇,入余府的时间会越来越少,心也会越来越安稳吗?
余称呆在府中,她似乎是越来越喜欢画画了,平常没事就拿着毛笔描绘周遭的场景。
雁弦惊和她说,近来北夏进攻频繁,有人在坊间传言,要皇帝御驾亲征。
“丞相他们开始动手了……这个节骨眼。”余称将笔一放,皇帝势必不会去亲征,谁知道有什么东西等着他。
她沉思着,按理来说只要扩大丞相的势力便足以保住她的命,让她留下来不过是像上位者乞出一条生路来。
但还需要再看,余称眼睛不自觉的往大理寺望去。
马上会有一桩案子,来留住皇帝。
彼时千里之外,刚下船的宿梨有些站不稳脚。
“我刚刚在码头那听说,最近夏国一直在骚扰边境是吗?”
“是,公主和亲的日子定在了明年的三月底至四月初。”程渡虚扶着她。
“那有没有想好公主是去哪国和亲?”宿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心中对公主有些许的怜悯,但此刻她也无能为力。
他们此次出门简单,只坐了一叶轻舟,不过堪堪一日便到了长松县外码头。
“没有。”程渡低眉看着宿梨,他前两日给宿梨重新置办了一套首饰,但宿梨不喜欢,她说更喜欢用发带。
不过今日头上还是别了几枚簪花。
宿梨疑问“没有想好去哪国就匆匆的定下了和亲的日子吗?”
“摆明了就是把公主当商品是不是?”
宿梨心中升起一股郁火,只觉得历朝历代来国家太过于虚伪,但千百年来,这份虚伪什么时候没有变过。
只是大家默认下的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程渡闻言嗤笑一声,语调轻轻“我早说了,周国将亡。”
“你哪还这么悠闲?”宿梨看着他,打心眼里觉得他不对劲,她有别的话想问,但深知现在不是时候。
“我来陪你查案了,这还算是什么悠闲。”
“你倒也算是揽了别人官员的功。”宿梨照常呛他,二人一同进了长松县。
长松县上热闹,叫卖声不绝。
只是每家每户,或者每个摊位前,都挂着风干或者新鲜的艾草,宿梨觉得奇怪,刚想问身旁的人。
“长松县新官上任,薛县令在赴职那日捣烂了山上土匪的一个大窝。”程渡一早猜到她要问“每家每户前都挂上艾草,这是庆祝土匪窝的剿灭,也是期望往后父母官能够继续清正廉洁,为百姓继续做好事。”
“那薛县令好厉害呢,不过山上的土匪还没有剿完,下一次的剿灭又是什么时候?”宿梨拉着程渡要进最热闹的那个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