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走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脚步稳健,脚下生风。
丛林木高大粗壮,树干直插云霄,村里的房屋越往里建得越密集,往上看密密麻麻的全是圆形的房子。
地面也出现了架高的房屋,十六不偏不倚地走进了一间,满屋的药香掩盖了粉面菜蛋的辛辣味,巫医站在桌子后面惊恐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十六。
“医生?医生?医生你在吗?”
十六走着走着撞上了隔间的柱子,柱子上挂了叶帘,十六撞了一下又被叶帘滑腻腻的触感惊了一下,把叶帘都扯掉了……巫医的粉面菜蛋差点就没拿稳。
十六跌跌撞撞走到桌边,巫医已经放下了粉面菜蛋,绕过桌子匆忙去扯十六,在他的手碰到十六的一瞬间就被十六抓住双手,往上抬起。巫医甚至已经悬空了,这人的假象防卫太可怕了吧……
十六面无表情地凑近,鼻尖传来一股药香,十六表情一变,松开了手。
巫医双脚着地,后退一步坐在了桌子上,眼神阴郁,十六俯下身子向他靠过来,巫医毫不客气地直接用脚抵着。
十六抓住了巫医的脚,不知怎的,语气不善。
“医生,我又被蛇咬了,你帮我看看?”
巫医皱着眉缩回脚,十六毫不客气地跳上木桌,端正地坐好,卷起裤腿露出了之前被咬的地方。
巫医凑近,帮他解开了纱布。
这几天都是徐晓琪帮他包的,徐晓琪自称小时候爱过家家,会点捆绑(划掉)包扎技巧,打着中规中矩的蝴蝶结,巫医解开了蝴蝶结发现下面还有个死结……
巫医解不开绳结逐渐烦躁,“咔哒”一声,用指甲钳给它剪了。
巫医心情大好,抬头发现十六一直盯着他。
十六可能不自知,但那个方向就是巫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巫医都可以看清他缩张的瞳纹。
巫医盯着他的眼睛,觉得有些奇怪,但想不出是哪里奇怪,他单手推开男人的脸,继续拆绷带。
绷带一圈一圈拆下来了,小腿那边有一圈黏腻的药液,巫医打来一碗水,顺便倒了粉面菜蛋,走回桌边为十六擦腿。
墨绿色的药液擦干净了,露出一圈白里透粉的腿脖子,很健康的颜色,健康到都看不到血洞在哪。
巫医看着男人光溜溜的腿,好似才明白什么,慢慢抬起头来……
十六依旧看着他,只是嘴角噙着一抹贱笑。
“医生,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还有……你刚刚在吃什么。”
十六看得见,这个想法一出巫医脑内就哄哄得乱响,他盯着男人褐色的瞳孔,脑内闪过无数种应急方案,谁知——嘴上抵上一枚鳄鱼蛋。
“喏。”
巫医默默地移开了脸,谁知那枚鳄鱼蛋又抵到了他的嘴边,男人的目光也追他而来。
巫医厌恶地咬了一口鳄鱼蛋,十六还是举在他嘴边。
巫医淡漠地吃完了鳄鱼蛋,十六的手指还在他嘴边,巫医等了一会,突然一巴掌拍开了他的手指。
十六也不恼,撑着下巴坐在桌上问巫医:“医生,村里有没有别的出去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