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绿茶翻车勒】
“我不是不信你能躲开。”
蒙昧不清的光线下,凌渊审视着半侧过脸的屈景烁。
岂但不显狼狈,这个男人从这个角度看轮廓尤为精雕细凿,完美得失真。
三两滴酒溅在他脸颊,却如血红泪痕宛然,一分凄楚,九分妩媚,十分地我见犹怜。
这样的一张脸,平静转正了过来,望着他:
“可是在你身后……”
桃花眼里水雾缭绕,冉冉的皆是无辜。
他从轻微失神与惊艳中醒转,扭头。
身后不到两米处半环形米色沙发里,站起来一位眸光动荡面孔苍白端丽的年轻女士。
垂感极佳的披肩似乎是乔其纱的,底下裙子面料是薄如蝉翼的素绡。两种料贵则贵矣,却视水为天敌,一遇就得糟。
对方耳朵上挂着蓝牙耳机,手里的手机屏定格在当下火热的某款手游界面。
【乐,小人度君子,笑看前面翻车勒】
“景烁哥!”一扔手机,女孩从手包掏出手帕。
再看向屈景烁。凌渊恨自己只穿了两件衣服赴宴。
年轻的女孩子已经冲到旁边,便是自己不怕冷把剩下这件脱给他,人怎么办。
他也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清楚自己能躲开,屈景烁还是要挡。
姓贺的都被气哭了,那一泼肯定射程超标。
自己躲容易,这位无辜的大小姐必被殃及。
自己居然怀疑他。
居然以为他是故意多此一举,博取自己怜惜。
视线在凌渊完全变了表情的脸上掠过,屈景烁按住为自己拭擦的那只纤手,“钰棠,”接过手帕屈景烁慢条斯理地擦脸,柔软的亚麻掩住了不笑亦似含笑的菱唇,“你啊,还是这么一打起游戏来就跟自带了个结界一样?”
“景烁哥,谢谢。”谭钰棠一攥手包,转头对贺朝阳怒视:
“你是二十,不是十二,你知不知道我读小学的表弟都不像你这样一天天地净闯祸!”
从托盘上拿起热毛巾卷,凌渊擦着屈景烁还在淌酒的袖口。
超高密度超细羊绒面料,这名贵西装没救了,他只是下意识想减少他的狼狈,哪怕点滴。
“怎么回事?好热闹呀!”动静引来更多人。
“谭家的明珠跟贺家的宝玉吵起来啦。”
“天,谁把景烁弄成这样,找死吧!”
“阿景?”
刚好听到谭钰棠那句,沈绛瞪了贺朝阳一眼,解开才穿上的外套往屈景烁肩头一披:
“衬衫湿了没?有备用吗?我带了你的码。”
“你能未卜先知?居然还备了我的?”屈景烁眉梢微扬,“都带着呢。谢谢你,沈绛。”
那个拿头接酒的样本在前,屈景烁瞥着自己染了酒渍的袖子,心中实在没当回事。
没那个样本对比,男演员需要时赤着上身拍戏也是有的,即便外套衬衣全湿透,依然不算事。
不过他当然不会拒绝沈绛和凌渊一个接一个的关心,拉紧沈绛为他披上的外套,他再次向沈绛道谢,又看向为自己擦着手指的凌渊,他手腕翻转轻轻握住凌渊的拇指:“已经很干净了。”又问:“你没淋到吧?”
韩光晔走出棋牌室时,映入眼中的,便是屈景烁握住凌渊手殷殷关切的一幕。
——淡色的指甲仍反射着湿润的光,而他在问这个看起来一滴都没沾到浑身干干净净的凌渊,你没淋到吧?
他看到了凌渊神情内疚的侧脸,也看到了屈景烁掩在沈绛外套下,随手臂抬起而微露出的被酒弄脏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