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星光露台。
【反派……自己吃了一颗过敏药???】
【他手上是过敏的红痕?过敏是因为主角吗】
【估计是,但不是所谓‘一报还一报’……或者说不只是】
【他的目的应该只是不想自己的谎言被揭穿】
【他甚至没有“说谎”好吗】
【只要最后得到凌,过程中可以不择手段、哪怕利用所爱也无所谓???】
【恶熏的绿茶活该被虐】
【赞同,结局发我家,舍不得主角们累,无偿代劳】
【?】
【原来我是‘凌渊’,我也是‘沈绛’,看见他吃药之前,我还心疼这绿茶以往过得不好。以为他说,不知道酒里含有微量的朱砂,是真的……】
【入戏小丑投给您硬币X100】
……
屈景烁背对凌渊,将水杯轻轻放回杯垫。
看着快速增长的硬币数,他对系统下指令:“暂时关掉滚评和打赏。”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观测者那端,就像是看一个“绿茶反派纯享cut”一样。
他们没开上帝视角,也无法去其他角色视角乱窜。
也就是没有新的信息可以获取了。
而在吃药的一刻反暴增的打赏,已经可以确定先前猜测。
没必要一直关注滚评打赏分心。
凌渊已经服下了药,他身体素质真的很强,才几分钟,血点就已经完全消失,胡乱精神之处也平复,只剩下脸和嘴唇还有一些泛红。
屈景烁走到他身边坐下,没再动手动脚。
望着满天星子,屈景烁往椅背上一靠:
“新鲜空气有没有让你舒服一点?”
“你还是回去吧,我怕你感冒。”
“我披着大衣呢,我没你想得那么娇气。我知道,你压根不会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多说几次。”
他顿了顿:
“是你,多少次都没关系。”
屈景烁能感觉到凌渊的目光落在自己侧脸,他恍若未知。
“我之前说,我也是过惯苦日子的,跟我妈一起……是真的。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我妈有段时间没能找到正式工作,为了糊口就去摆摊。我经常给她打下手,夏天帮着卖凉粉,冰豆沙,冬天卖羊肉串,越是冷得紧,热得慌,生意越好。被太阳晒脱皮过,也生过满手满脚冻疮,这样的人不至于风吹就倒。”
目光落到被衣袖掩住的手腕:
“哦,被你弄红是因为你身体素质太好,绝不是我脆。”
凌渊似乎是笑了一声。
屈景烁这才看向凌渊:
“还好你恢复得快,不然我真该内疚死了。下周,是不是有一档竞技真人秀?”
“是。有一项是骑马。”
“你喜欢马?我可以送你一匹,只可惜我不是从小出身好,对马懂得不比酒深,”沉吟片刻屈景烁道,“我在沈绛那见过一种马,叫阿哈尔捷金马,特别漂亮,在阳光底下跟真鎏金似的。就它了?好不好?”
凌渊是大一暑假,去室友当导演的爸爸那友情帮忙,出演一个加起来十几分钟的小角色,因为打戏身姿出奇利落意外小火,自此便算半只脚入圈。
尽管是半读书半当演员的状态,这一年他没少看圈内的乱和脏。
对于那些为模特明星一掷千金的富二代他只有两个字评价:“白痴”,对于这种行为本身他态度只有两个字:
“不屑”。
可此刻面对毫不迟疑说要送他一匹名马的屈景烁,回想对方刚说的过去的苦生活,又想他不懂马,也不懂酒,并未享受过鲜花着锦,却一捧就是价值千万“金”的真心,“白痴”这样的评价无法冒头,不屑也没有,凌渊心中生出一丝异样:
“没必要,我只是图新鲜。”
屈景烁拿起裹了棉布的冰袋。
夜色星光下,那只手仿佛比棉布更柔软,雪白,像是也散发寒气。
他看着它贴近:
“薅节目组没什么,自个儿花钱有点傻。”
“那我买给我自己骑,偶尔借给你。”
这次贴到唇边的冰袋他没有挡了。凝视了一会屈景烁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他问:
“你帮伯母,是帮她收钱,还是连其它的也?”
曾经演过一个角色需要掌握烧烤技能,屈景烁弯眸:
“等着。”
见对方拿起手机,凌渊问:“怎么?”
屈景烁对着手机吩咐了几句。“事实胜过雄辩,”他晃了晃手机,“这酒店什么都有,所以,等着被我的技术惊艳吧。”
凌渊一怔,“你手有伤,”这次真切笑了,“你指挥,我动手。顺便学一下你惊艳的烧烤技术。”
……
走进温暖的室内,没几步就看见一个侧影。
衣冠楚楚,身材修长,正靠在走廊上吸烟。
是韩光晔。
认识韩光晔两年多了,屈景烁罕见对方这般全不带笑。
侧脸一如冷峻的石雕。
韩光晔揿灭烟,投来视线的前一刻,凌渊放开了他的手。
——在星光露台上吃了羊肉,他手腕有点痒,便拿起冰袋,说怕凌渊被刺激得再发作帮他多敷一下过敏药。
进来之前他手冷得可以,拉凌渊的时候,凌渊都轻轻抽了一口气,随即包紧了他的手。
但此刻在人前,尤其,在先前为他开口挡过沈绛问责的“命定之人”前,什么怜悯的情绪、什么报答的动机,都不值一提。不解和落寞随入戏漫上双眼,屈景烁看着凌渊,手伸出又垂落。
不知为何凌渊忽加快脚步,最终完全把他抛在身后,离盯着他们的韩光晔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