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幻凌空而立,十指掐出残影,万千因果丝线在她周身明灭闪烁。
突然,某根晶亮丝线末端迸溅火星,她顺着那缕焦痕望去,瞳孔骤缩——贾府朱门旁正晃过个身影,因果线直接牵连而出。
"鼠辈安敢!"
青光劈开尘雾,却在距那挑夫三寸处硬生生刹住。
警幻广袖翻飞连退七步,绣鞋沾地的瞬间,腐臭气如毒蛇般钻入鼻腔。她抬袖掩住口鼻,玄色道袍无风自动,将周遭浊气涤荡一空。
"转过头来。"
挑夫肩头微颤,扁担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他慢吞吞转身时,警幻已看清那满脸油光:汗渍在粗布领口绘出深浅不一的地图,眼角堆着两坨秽物,张嘴时黄牙间垂落的涎水在阳光下泛着可疑的银丝。
"仙子……要、要倒夜香么?"
赖尚荣故意让粪桶晃了晃,警幻立时觉出五脏六腑都在翻涌。她指尖迸出雷光又强自压下——这般腌臜东西,连劈他的念头都嫌脏了轮回。
"倒粪嘞——"
沙哑的吆喝声惊散巷尾野狗,赖尚荣哼着小调拐进死胡同。粪桶底暗格弹开的刹那,他脸上谄笑瞬间褪得干净,目光幽幽。
远处忽然传来警幻暴怒的呵斥,赖尚荣用力扶着肩膀的扁担,任由腥臭汗珠混着冷笑滚落,嘴上不停:"倒夜香喽,今日只收三文钱。"
不多时京城北边的就开了几扇门,从中走出几个妇人并一个老汉。
老汉弓着腰,好奇的打量着男子,“你是新来的吧,怎么往日没见过你?”
一个高挑妇人挑眉,打断了老汉的话,“肯定是陈罗锅又腿疼了,往日里一个月他必然要有三四次歇着。”说着妇人走远了几步,用手捏着鼻子,喊道:“今日倒夜香真三文啊?”
“是嘞。”赖尚荣声音低沉,稳稳的接过二人丢在地上的恭桶,只听砰的一声,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这也有,四文吧,你来我家里把那些都收走。”刘姥姥摸着身上新做的衣服,一派阔气的开口。
身边因粪水味道躲避到一侧的居民,连忙附和,“倪二他干娘,还是你回过日子,给他个四文钱,把家里的存货都清了。”
“就是,这可多一文钱呢,他不亏。”
“那倒夜香的,我家也出四文,你也帮我家清了吧。”
赖尚荣脸色一黑,只觉得这“这生意”竟比他被警幻抓到,更难以令人接受。可惜他远远低估了刘姥姥的生财之道,只见那老太太哎呦一声,直接跑到赖尚荣跟前。
“小子,大娘我今日可是给你揽了不少生意,不若你三家给大娘提一文如何?”刘姥姥拍拍胸脯,指着北边一片:“这片全是我干儿倪二说了算,只要你开口,大娘保准将这北边一片都包给你!”
赖尚荣双眼紧闭,满脑子都是如何将倪二打死,谁让他乱认爱给人接倒夜香工作的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