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弄脏,是何意?”
“这个、大抵像外面洁白飞雪染上尘土污泥的意思吧。”
谷溪真的从来没见过像时大美人这种对于情感近乎蒙昧无知地步的人!
总感觉但凡自己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教坏她!
正当谷溪决定转移话题,却见时大美人已经仰头看向洞府之外纷飞飘雪,侧面更显出她的五官精致,冰肌玉骨,漆目清幽疏离,如冰雾冷月。
这会山峰之外的薄日早已被遮掩,天地苍茫,只余飞雪狂卷,更添空幽孤寂。
而没有面纱遮掩的绝色面容,亦仿佛沾染些许飞雪的冷淡,美目透着平静,清冽嗓音淡然道:“如此看来弄脏是很不好的事。”
本来险些看花痴的谷溪,回过神,连连点头正经应:“没错,很坏!”
如果时大美人真有情劫,那真的不亚于半路杀出另一个尹志平,晦气!
语落,时大美人却忽地视线投落谷溪周身,黑眸透着打量,颇为认真道:“那你以后记得不要被绿草弄脏裙裳。”
“……”谷溪茫然的看向眼前高挑身段的时大美人,沉默半晌,才乖巧点头。
这位时大美人虽然不懂画外音,但她是个洁癖怪确证无疑!
偌大的紫宁宗风雪交加,时日变化,树木凋零,霜白浸染,而主峰洞府内里依旧春暖花开,绿草如茵。
几缕槿紫丝带如纷飞蝴蝶般,迅速缠绕至桃粉衣裳的少女腕间脚踝,随即动作变化,宛若精美木偶。
可此时被控制的谷溪生无可怜,桃花眼眸看向不为所动的那抹槿紫清冷窈窕身影,无辜念叨:“时姐姐,我只是背错一句术法而已,不至于要罚这么狠吧?”
远处时文施漫步而近,神态宽和而宁静,眉目如画,可手中术势却不曾停,食指并拢轻举,将少女耸搭的手臂再度抬起,姿态才算规整。
谷溪察觉端倪,顿时睁大桃花眼,清脆少女音柔弱道:“疼、疼,我错了……”
“这并非处罚,它是一套凡人健体身法,于你有益无害。”
“可我觉得学会术势和咒语已经够用。”
语落,时大美人很显然并不赞同,玉手轻抬,谷溪便犹如木偶般脚步变化,一个骤然高抬脚,令人痛彻心扉!
霎时,谷溪明眸凝聚闪闪泪光,只觉得自己离死不远。
半晌,这一套才算练完,而谷溪如同烂泥般倒在绿茵草地,连手指头都不想动。
时文施垂眸望着少女白净面颊映出薄红,她额前细汗浸湿几缕柔软发丝,仿佛被春日雨水洗礼过的花瓣,潮湿而明艳,朝气又蓬勃,柔声道:“再来。”
“我不行了,这样下去会死的。”谷溪撒娇的轻扯丝带,可怜巴巴的出声。
“凡人本就会死,而你若不勤加练习,岂不虚度年华?”时文施目光落在少女盈盈桃花眼,不为所动的应答。
谷溪沉默,死这种事真的可以这么随便毫无负担的说出来嘛?!
总感觉时大美人似乎已经看透生死没有喜怒哀乐。
“我很好奇,既然时姐姐已经获得仙尊法号,为什么没有羽化飞升呢?”
“羽化飞升需要仙缘契机,更何况就算在通仙碑获取仙尊法号,只不过刚刚推开成仙殿门而已,稍有懈怠亦可能会失去资格。”
谷溪一听,莫名觉得像极考编公示期,又问:“那一般要多久才能真正肉身羽化飞升?”
时文施见少女好奇,便坦然解惑道:“三百年有一回机会,不过母亲和其她三位仙门宗主静修千年,仍旧无所获,上一回飞升者,据说已经是三千年前的事。”
谷溪瞠目结舌的看着时大美人,嘀咕道:“那我应该是没命看了。”
“凡人能活百年已经是极限,你如此懒惰,恐怕更短命。”
“额、这种情况时姐姐不应该对我的死亡表露伤心哀悼吗?”
时文施沉静美目露出茫然的反问:“生死乃天命轮回,为何要伤心哀悼?”
谷溪哽住,竟然无言以对,暗叹想让时大美人理解伤心,恐怕难于登天!
“算了,当我没说,肚子好饿想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