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里斯依照要求报上信息，很快护士虫便点头道：“有的有的，阁下，这边是军部帮您预约的全身体检，包括精神力等级查询一共十二项项目。请您往左手边走，上方有指示牌，大概三十米左右就是体检中心，您在那儿做检查就可以了。”

“这是您的单子，请您拿好。”

珀里斯正准备转身，护士虫又叫住他，“阁下，需要我安排护士送您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他摇摇头，操纵轮椅，径直往体检中心驶去，并未注意到身后雌虫绯红一片的脸。

“天呐，这位阁下好有礼貌！你听到了吗，他刚才说了谢谢！”护士虫转头，带着无比惊讶的语气和一旁的同事咬耳朵。

“听到了。而且我不光听到了那位阁下的话，也看到了你和虫屁股一样红的脸。”同事一脸微妙地揶揄道，目光却也不自觉地追随者雄虫坐着轮椅远去的背影。

“你才虫屁股！”雌虫羞恼地回应道，随后意识到音量有些大了，忙不迭回头查看，生怕被那位阁下听到了。所幸雄虫已经走远，背影消失在体检中心的大门后。

“别看了，虫已经走远了。”同事幽幽的话音从身后传来。

雌虫别别扭扭地回过头，脸上的羞红还未完全褪去，“但你不得不承认，那位阁下不光有礼貌，还很俊美不是？”

这倒确实，珀里斯眉目柔和，加之身板儿匀称，音色清朗，周身都环绕着一股温润的气质。

和虫族的其他雄虫比起来，不得不说，珀里斯实在是太迷虫了……

同事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成。

医院里虫来虫往，虽然附属于军部，但也面向公众开放，加之评级很高，故而医院里虫来虫往，处于十分忙碌的运作状态，军服笔挺的军雌或者普通虫民拿着单字，脚步匆匆地走过。

珀里斯按照医生的指示，做完了检查，此刻正在走廊里等候结果。

吱呀一声，门开了。

“珀里斯阁下，您的结果出来了。”医生拿着体检单走来，珀里斯驱动轮椅向前几步。

“您的指标一切正常，身体状况很不错。”医生指着一项项结果给珀里斯解释，左边一列看完来到右边一列，顶头一栏写着精神力等级，冒号后头是一个大写的“C”。

“精神力等级是……C级。”医生说着，一边把检查单递给他，眼神中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惋惜。

这位阁下如此俊美，等级却只有C……哎，实在是可惜了。

一般来说，等级越高的雄虫外貌也会相应地更加优越。医生见珀里斯眉清目秀，本以为会是个高级雄虫，结果检测出来却只是资质平平。

珀里斯接过单子，心里倒并没有多大起伏。说实在的，他本来对自己的等级就没抱什么期望。

他很普通，向来如此。

甚至，连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在很多时候都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得的奢求。

纸页边缘被他捏在指缝间，轻轻揉搓着，纸的一角斜斜印出浅淡的折痕。

关乎身体方面，他总是提前做好面对消极结果的准备。

就像从前无数次体测一样，那是他不需要经历，就能提前知道结果的事情。

他无言低头，目光落在异常瘦弱的双腿上，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裤面的布料。

C级已经很好了，无功无过就很难得了，他不该奢望太多。珀里斯这样想着，将体检单收好塞进口袋，和医生道了谢。

————信息监管部

珀里斯的身体数据已经由医院传送到监管部的数据库。办事处的雌虫又问了一些其他信息，珀里斯大部分都答不上来，只能捡着一些知道的作了回答。不过还好没什么影响，户口在中午就办下来了。

填表格的时候，办事虫注意到珀里斯没有终端，便免费给他配了一台。

C级属于普通雄虫之列，政府每个月会发放两万星币的补贴，并由住房部分配一套住宅。房子需要通过进一步审核，预计一个月后会批下来。

帝国的信息普遍电子化，身份证明可以从数据库调取，很少有纸质的文件。办理完业务，珀里斯离开柜台，停在休息区。他看着终端上投射出的星虫证，珀里斯，雄虫，二十九岁，帝都星居民，心中有些微妙的感受。

休息区里来办业务的虫很多，一排排座椅几乎都坐满了，不时有说着“欢迎光临，小智为您服务”的机器人转着轮子咕噜咕噜地划过。不远处的墙壁上是一块大大的显示屏，滚动显示着各项业务和办理说明。广播里会定时叫号，通知排到的虫去对应的窗口。

珀里斯环顾着这一切，终于多了几分实感——他是真正的来到了虫族社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