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一人从瓦片屋顶上砸落。
邦妮漠然站在屋顶上,透过屋顶的破洞看向灰尘弥漫的室内,很是不耐烦地问:“所以说,到底谁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啊?”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听的人却从背后冒出了丝丝寒意。
在场其他咒术师全都沉默不说话的态度,显然是惹恼了这位看似甜美实则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呵了一声,从屋顶轻轻一跃落在地面,娃娃的咒力先一步轰开大门,灰尘被风吹走,她一步步走进这件陈旧的储藏室。
那些束缚的诅咒如同蛛丝,轻易被她挣断。
邦妮再次重复:“我只想有人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让我来日本,这个问题很困难吗?”
躺倒在地上的几位咒术师苦不堪言。
这个女人的确很强,但他们一起动手,未必不能反击,就算赢不了,逃跑总是可以的。
可这人是邦妮·兰斯,咒术协会的所有上层,各大家族的家主与各个族长,全都下了死命令,勒令任何人不可对这位兰斯小姐动手。
偏偏什么理由都不给,只说一旦动手以叛逃罪论处。
这地方是入间家族的某个隐蔽储藏室,里面存放着大量的咒具和咒物,几位咒术师负责值守这里,今日却遇到这么个意外情况。
他们眼看着一位浅金发的咒术师忽然降临,笑眯眯地问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强制留在这里。
咒术师们一下子想起了发给他们的照片和上司的千叮咛万嘱咐,犹豫间被女人抓住了破绽,一下子打了起来。
这位兰斯小姐以为他们这反应是知道点什么却不肯说,怒气上头,准备把储藏室给砸了,他们不敢还手也不敢不拦,只好顺着力道倒下,假装力竭不敌。
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了。
邦妮当然知道他们的小动作,事实上这些咒术师掩耳盗铃的手法给了她很多操作余地,她本来就是为了储藏室中的东西而来。
现在看过了,没有夏油杰的身体,不过这件事邦妮早有预料。
她在储藏室里大闹一通,符合自己情绪不稳定小孩子的人设后就扬长而去。
坐在飞马娃娃上,忽略身后顺着风飘来的那些咒术师的咒骂,邦妮打开手机,划掉备忘录的第六个名字。
最大嫌疑人一直是黑泽崇仁,为了避免无法一击必中,只能这样做戏。
虽然很可能打草惊蛇,但他们绝不会猜到她的目的是夏油杰的身体,只会把永生的秘密藏得更紧,担心她知道真相就会影响诅咒实现的效果。
真可惜,她已经知道了。
邦妮收起手机,放松地倒在娃娃的背上。
一闲下来,她就想到了五条悟。
这家伙明明一直说要跟着她,可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天给他的学生治疗之后,五条悟忽然说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问贴身跟班能不能请假。
她当然说能,结果五条悟看着还挺不高兴,带她到学校门口,送她出“帐”的范围这一路上,他看上去都是气鼓鼓的。
邦妮离开时,甚至能感觉到此人正狠狠盯着她的背影,嘴里不知道在嗫嚅什么。
她简直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了这只喜怒无常的大猫。
这几天她到处捣乱,飞马上却没有另一个人,她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事。
天气彻底开始回暖。
邦妮无法复刻无下限这个堪称开挂的术式,却已经研究出了低配版。
一个随身的咒力屏障。
没什么作用,只能拦住些她本来就拦得住的咒力,还得注意时刻保持开启。
一旦打开这个屏障,就能感受到大量咒力的流动与消逝,邦妮感受着被屏障抽去的咒力浓度,忍不住思考五条悟日常的咒力消耗究竟是多少。
不过听他说,他的咒力近乎无穷。
邦妮嫉妒地呲了下牙。
这点心思飘着飞远了,她的思绪又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
缇芙尼如今已经回了美国,她独自一人在日本探知情报,这几天大闹时候趁机翻到的各种东西都一一发了过去。
顺便还留了不少薇薇安的监听器,也不知道会被发现多少。
反正她没闹腾过的地方也让娃娃潜伏进去扔过,上面又没有任何标志,一时半会儿联想不到她。
按照这几天的监听结果,这些日本老东西似乎酝酿着别的阴谋。
他们偶尔言语间透露出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对五条悟动手,所以在暗中搜寻可以破开无下限的咒具。
这并不是一个势力的暗中命令,而是所以势力不约而同的行为。
邦妮晃悠着腿,似笑非笑地探出手摸了摸身边的云。
冰冷的水汽从指尖穿过时,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