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本来也有点担心,楚依然介不介意。而她很快发现,这担心实在是多余得可笑。
江湾走后,楚依然独自一个人喝了好几杯酒。
江湾回来带着苏甜卿,她一见到苏甜卿,眼睛霎时变得电灯泡似的,亮腾腾的,舌头一时都大了起来:“……天平……是苏天平!苏甜卿吗??呜呜……如假包换?!”
江湾低估了狗血剧对楚依然的影响力。楚依然浸淫八点档剧多年,早就将苏甜卿视为女神级别的人物。
她明明头晕目眩,还是抱着人家要合照死活不松手。
于是苏甜卿揽着她拍了几十张照片,不为什么,因为楚依然喝酒后,一个东西南北都分不清,镜头里的她不是丑态百出,就是没对镜头露过一次正脸。
“你闺蜜似乎有点……不胜酒力。”艰难脱身后的苏甜卿,沉默着评价了一句。
江湾也没眼看:“她就这样,能把小米酒当成下饭菜的家伙。”
折腾大半天,KTV也估计去不了了。苏甜卿到底是个风头正盛的女明星,不宜在这种公共场合久留。江湾打算跟她告别后,就送楚依然回家。
临走前,苏甜卿在包里拿了份红本子,甩一甩头发,递给她:“下周五我生日,你来参加吧。本来只想邀请认识的,但是那天也正好是我祖父九十大寿,所以我家里举办了一个更大的宴会。”
“烦的是,我过个二十五岁生日,”苏甜卿耸耸肩,“什么牛鬼蛇神都要过来了。”
江湾指尖微微摩擦着烫金硬纸的邀请函:“我一个人吗?”
苏甜卿了然点头:“听说谢薄出差了,大概率是来不了了。没他在,不敢来了吗?”
“……”江湾嘴角挑了挑,梨涡随之绽开,“不,我会去的。”
苏甜卿望她片刻,弯眉莞尔一笑:“行了,没人会敢动谢太太的。谢薄已经替你警告过整个圈里的人了。”
“你也别担心,你帮了我,我当然也会保护你。再说,苏家的地盘,谁敢来撒野。”
江湾眨眼:“谢谢你。”
苏甜卿走得急,头都不回地摆了手,背影仍是那般风风火火:“我们都算个正儿八经的朋友了。再说谢谢太生分了,先走了。”
楚依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抱着江湾哀嚎自己为什么喝断片了。
“我草啊啊啊啊……我竟然,错失了,和女神待一起的清醒记忆!”
好在有照片作证,楚依然翻着手机相册,一会儿看得脸要黑不黑的,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嘿嘿笑起来。
“不伤心了?”江湾好笑地觑她一眼。
“不了……这张合照,已经够我吹一辈子了。”
—
谢薄不在的第七天,想他。
江湾盯着几天过去始终毫无变化的微信聊天框,手指在空中纠结好一会儿,终究没有落下。
谢薄在干嘛?
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在忙。
哪有时间理自己。
而且,就算要展开对话,她要以什么身份过问?
婚约合同的妻子名义吗?
江湾长长吐了一口气,丢开手机不再为这件事烦心。
她走下楼梯到达□□院,淡金色的柴犬,像一块蛋壳被打碎后,从里面流泻出来的蛋黄,滑溜溜地穿梭在花园这口大锅。
见到江湾来了,豆豆扑腾着奔到她身边,高举前身抬爪子与她亲热。
江湾熟稔地将手掌盖在豆豆的爪子上边。豆豆得到肯定后,欢天喜地蹦到别处。再回来的时候,嘴里叼了根橡胶绳。
“想出去玩?”江湾笑,如愿以偿将绳子绑在豆豆项圈上,“那就满足你。”
豆豆一出门就像个脱缰的野马,绕着别墅围墙外沿就狂奔而去。江湾跟不上,只好先松开绳子。豆豆见主人没及时尾随上来,就时跑时停的,嗅嗅野花或是抓抓虫子。
江湾走了一会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陈管家正站在墙根下,抬头对几个上边忙碌的工人,比划指示着什么。
“陈管家,怎么了吗?”她走过去,顺口问。
“……夫人好。”陈管家颔首,“我们正在处理这一片野生的夜来香。”
夜来香晚上才开放。现在白昼下,数根细长形似喇叭的花骨朵紧紧收缩着,远远看着差点儿分不出是叶是苞。
江湾“喔”了一声,有些诧异:“为什么要摘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