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准记得他当时说的是:在危机关头至少要能用到几招拖延,来提高获救几率。
他看向盘膝坐成一团的女孩,挑眉:“来试试?”
“……”
陆清玉爬起来,接受挑战:“那你来攻击我吧。要当走夜路抢我手机的小贼,还是电梯里占我便宜的变态?”
之前练防身术,陪她的那位女教练就是这么扮演的。
靳准捋了把泛湿的短发,朝她走近,语气里带着几分谑意:“你是办公室里加班落单的实习生,我是心怀不轨的男同事。”
陆清玉被逼进墙角,不掩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办公室有个心怀不轨的男同事?”
他脚步停顿:“叫什么?”
“这不重要,你又不认识。”
陆清玉没被他带偏,用手挡住他的靠近。男人精瘦的肌理就在自己手掌下,她心跳都险些漏一拍。
靳准勾了勾唇:“就这样?”
她的反抗能力太弱,他单手就能攫住她两只交叉的手腕往头顶上推。陆清玉抬腿踹的下一秒,又被他预判的手掌拦截。
身型差注定她此刻的被动,更别说靳准比一般男人都要高大。
靳准漆黑的眼定定注视着她:“你现在要怎么逃?”
陆清玉咬唇,回忆以前学过的动作。她躬低腰身,两条腿都借助后面那堵墙去踢他。他没受影响,但有意松懈般往后退开一步。
她抓住机会从墙面往下滑,坐下之前又往他身侧空隙里钻,借机滚到地上。
靳准顺势抓住她的脚踝往身下拖,扼住那只纤细的手腕关节:“腿呢?”
陆清玉立刻抬腿放到他的肩膀上,往左侧翻滚,只需要挣开桎梏五秒钟就能冲出门外。
这本应该能成功逃脱,但她忘记这个姿势也让靳准处于她身后。
陆清玉心下一沉,男人的手臂肘关节果然卡在自己喉咙这。
完了,是裸绞。
靳准没把会让她缺氧的动作继续下去,但手掌掐住她细瘦脖颈,微微用了几分力气,给出异曲同工的作用。
陆清玉被他扭过脸来,只感觉大脑血液都不太通畅。
女孩脸颊渐红,眼尾也湿润泛绯,微微张开嘴企图呼吸新鲜空气。她脸上皮肉薄,细眉杏眼没什么攻击性,但一眼能看出执着的犟和韧性。
年岁渐长,那股劲儿也更明显。
靳准眸光落在她淡粉的舌尖上,缓缓松开手:“你怎么敢把一个要侵/犯你的男人撂到身后?”
陆清玉捂住自己起伏剧烈的胸口,气喘吁吁:“我、我翻错位置了嘛。”
她太久没锻炼,几分钟的高强度下来就力不从心。但又享受这一刻,不加修饰也不用避讳找理由,靳准的身体就这么和她靠在一起。
身侧男人不懂小姑娘的旖旎心绪,正要起身:“送你回家。”
陆清玉还想躺着休息多喘几口气,拉住他衣摆:“可是我好累,你刚才都没让着我!”
越说,越委屈:“我都说这几年没练过,你还这么大力气呜呜呜呜呜。”
靳准抗拒地瞥她:“离我远点儿嚎。”
“呜呜呜呜。”陆清玉似真似假地哭,胡搅蛮缠地抱住他手臂,“除非你把我背下去。”
“……”
靳准真服了,扯着她后领口把人拎起来。
**
林奉把车开至路边,拉开后座车门。
他看见俩人一前一后出来。
靳准倒是如常散漫,手里抓着外套。只是那件毛衣领口被扯得有些歪,罪魁祸首无疑是他身边矮了一头的小女孩。
陆清玉摸着喉咙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但她说一句,就瞪身旁男人一眼。靳准接收到她的幽怨视线,挑衅般故意揉乱她头发。
不知道为何,林奉看着这一幕竟然觉得有些久违。
他毕业就在京外金融控股集团工作。跟在靳准身边做贴身助理时,靳准在读博,跳级、速修学分是这位少爷的常态。
学生时代的靳准嚣张到不屑于伪装自己的恶劣和凉薄,工作后的靳准却在除了陆清玉之外的所有人面前,戴起合格冷漠的成年人面具。
果然,他对自己人还是不一样的。
“真的很痛。”陆清玉蹦蹦跳跳地走过来,对着林奉挥挥手打招呼。转过头,又换了张可怜兮兮的表情。
“你没感觉到我声音都变了吗?”
靳准压住她后颈,不耐烦地把人推上后座:“进去再说。”
林奉神色淡定地关上车门,回到司机位上启动车辆。陆清玉没捂住的脖颈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好像是……掐痕?
车里灯光偏暗,车辆驶入霓虹璀璨的道路。
后座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红了对不对?”
“有点。”
窸窸窣窣了会儿,有道手机手电筒的光。男人声音低哑,是不容抗拒的语调:“嘴巴张大点,进不去。”
“啊,啊就是那。”
“别喊。”
“可是好痛的。”女孩咕哝声有点娇,又模糊,“你轻一点,不要一下捅这么深——”
……
林奉很有职业操守没往后视镜里看,但听半天也没听到属于自己的指令。他纠结了小半分钟,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处,主动把挡板升了上去。
突兀的挡板上升令后座同时安静几秒。
陆清玉总算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拍开男人给她贴口腔溃疡贴片的手。有点窘迫,又恼怒地看向车窗外。
紧接着,靳准盯着驾驶位冷声开口:“林奉,你是不是有病。”